只消五百两,就能买下裴远舟这条贱命,
对于沈秋辞而言哪里贵了?
这简直就是物超所值。
次日,裴远舟原本是打算用了早膳之后再去肖家送礼赔罪的。
沈秋辞早起见他人还在家中,催促道:
“世子怎么还没有去肖家?”
裴远舟道:“这会儿还没有下早朝,肖老爷不在府上,我去了只有肖文胜在,这赔礼也就没了意义。”
说着捧着一碗海鲜粥,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
怎料沈秋辞却径直上前,将粥碗从他手中夺过来放到了一旁。
裴远舟一脸纳闷地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世子就应该趁着肖老爷不在的时候去。”
“为何?”
“肖家在前朝为官,肖老爷活成了人精,表面功夫肯定会做足,再怎么也不会抬为难你。就算是肖文胜要为难你,也会被及时制止。可你若现在去了,只有肖文胜在家中,他见你上门,定会借题发挥。只有他闹起来了,这件事传到皇上耳边,才对咱们最有利。”
裴远舟听了沈秋辞一番分析后,方才恍然大悟。
忙慌到连嘴都顾不上擦,回房取了玉如意就奔着肖家去了。
他来时,肖家大门紧闭,
让家丁入内通传后,约莫等了一刻钟,府门才被启开。
肖文胜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惺忪睡眼瞥向他,
“哟?昨儿个才说你日后要饭可要到我们肖家门前,我可赏你口饭吃,没想到你今儿个赶早就来了?”
说罢一挥手,从他身后立马窜出了一名家丁,
那家丁手中提着个泔水桶,看准了裴远舟的站位,朝着他就泼了过去。
裴远舟虽快速闪躲,但泔水还是弄污了他的衣摆。
肖文胜看着他狼狈模样,捂着鼻子讽刺道:
“饭赏给你了,还不快吃干净?”
他这一通闹,引得百姓纷纷驻足围观。
搁平常,裴远舟跌了面子,肯定会冲上去和肖文胜扭打在一起。
可今日不同。
这会儿看热闹的人越多,这件事传出去知道的人也就越多,便也可以更快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裴远舟谨记着沈秋辞的叮嘱,生生将这份屈辱吞下肚。
他既没有动手,也没有吵闹,反倒是后退一步,向肖文胜拱手一揖,赔罪道:
“昨日肖兄入侯府祭奠我母亲,弄倒香案纯属无心之失,可我却因着至亲离世昏了头脑,与肖兄大打出手,实在冒失。此事我记挂一夜,想着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登门向肖兄你赔礼道歉,心里才能好受些。”
说着将玉如意取出来递给了家丁。
家丁将玉如意呈给肖文胜,肖文胜是个富贵惯了的人,这些东西只要一上手,稍作把玩就能知道价值几何。
这玉如意,的确是上好的品相。
他拿着玉如意怔忡半晌,愣是不知道裴远舟整这么一出的有何盘算?
不过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裴远舟亲自登门道歉,还送了这样一份厚礼,肖文胜原本也打算回他两句好话,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围观群众的议论声:
“不是说丹阳侯府而今已经落魄了吗?我瞧着那玉如意可价值不菲!”
“再落魄那也不是咱们寻常百姓人家可以比拟的。看来这次,世子也是花了心思,一心想要与肖家和解的。”
“他送的玉如意能就是再值钱,哪能和肖家这些年的损失相提并论吗?可别忘了,当初要不是裴家在皇上面前进言,肖家怎会丢了一半的富贵?”
闻言,
肖文胜原本已经松弛的表情,再度因着怒气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