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见她二人还是吓得瑟瑟发抖,于是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笑着宽慰道:

    “好了,别怕。将这地上狼藉都收拾了,下去伺候吧。”

    待二人走后,霍夫人脸上的笑意一瞬僵住,复又阴成了山雨欲来之色,恨不能当即就将她们给生吞活剥了去。

    她看着地上落下的汤药印子,只觉心尖儿都在滴血。

    这东西难得,叫她们这一洒,只怕她十天半个月都没得滋补,

    霍夫人将容颜看得比命还重,如此这般,跟要了她的命又有什么区别?

    合了房门,三人回身再度落座。

    霍祁端起茶盏,用茶盖撇去其上浮沫,声音冷硬道:

    “方才那两个丫头似乎入府伺候还不出一个年头,办事可稳重?”

    霍垣鹏拍着胸脯打包票道:“爹放心,那香怡钦慕儿子已久,对儿子死心塌地。她痴想着日后能嫁入咱们霍家,对霍家的事,自然也会一万个上心。”

    “她?呵。”霍夫人不屑一嗤,“凭她也配?她一个野门野户的出身,能在霍府伺候那都是祖上积福。还妄图爬床给自己争个名分?呸!实实是诡计多端的下作玩意儿!”

    说着回过头来横了霍垣鹏一眼,呵斥道:

    “要说你也是个不争气的。从前你强占了人家农户家中的清白姑娘,这事儿闹到了御前去,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出面替你说和,才叫你免去了牢狱之灾。

    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偏你一点心也不长!那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瞧着你是真饿了!”

    她用力杵着霍垣鹏的太阳穴,怒意不减道:

    “我可警告你,从前沈秋虞没嫁来咱们府上,你这些乌烟瘴气的事儿闹出来也就罢了。等她来日嫁过来,你必得将这心思收一收!

    女子心思都细腻,你若叫她发现了你跟个出身卑贱的婢子眉来眼去,往后日子难过的可是你自个儿!”

    “知道了娘......”

    霍垣鹏不敢顶嘴,又自觉面上无光,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泄气,却将缠了一日的腰束生生给崩开了去,

    肥硕圆滚的肚皮一瞬弹了出来,将外衣的衣扣都顶掉了两颗。

    “你......”

    霍夫人见他这副窝囊样子也是头疼,无奈摇头道:

    “唉,罢了。反正我本也没打算留她们活路。那丫鬟背德诱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待后日用完了她们,就送她们上路吧。”

    人命在他们这些上位者眼中,从来都不值一文。

    霍祁顺着霍夫人的话随口应了一声,仿佛杀掉这两名婢女,和碾死两只蚂蚁一样无甚区别。

    他余光扫向霍垣鹏,见他眉头微蹙,于是肃声道:

    “怎么?你这是舍不得了?”

    “啊?”霍垣鹏一心想着方才得了霍夫人的训斥,脸上挂不住,哪里有想过香怡的生死?

    这会儿听霍祁骤然发问,他忙摆摆手,满不在乎地冷笑道:

    “她不过就是个陪床的,我会舍不得她?爹娘莫要拿我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