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坐在两人中间的老人轻咳一声，“你们两个老大不小了，还在这正式场合嘻嘻哈哈，成何体统。”
李道先撇嘴，“历老师，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咱就别讲究这些俗礼了。”
有些缘分，真真妙不可言，妖都三位镇守者，当年都曾在同一时段同一学府见过面。
换个角度想想，其实也意味着他们那一代人，如今几乎就剩他们三人了。剩下的人，要么还在灵界，要么就是入土了。
魏宿赞同点头，都这么老了，放松些有何妨，
历老皱眉，“无规矩不成方圆……”
“咳，历老，咱进入主题吧，”李道先立刻转移话题，这么老了，他可不想挨训。
历老挥手，“还用你催。”
历老打量了洛烆几眼，洛烆心底发毛不由低下头。
明明也没什么动作，可却有一种全身被看穿的感觉。
“把魔道真身召唤出来看看。”
洛烆一怔，看向魏宿。
魏宿点点头，洛烆也便不废话了。
闭上眼睛，仔细感应冥冥中的联系，略一牵引，便一发不可收拾。
紫黑色能量爆发，魏宿轻咳一声，也没见有什么动作，洛烆周围形成一个无形的法力场，将内外分割开。
哪怕里面的能量再怎么狂暴，也影响不到外面一星半点。
“洛烆”眼睛变黑，左臂出现魔道真身，对着离得最近的魏宿就是一拳。
“轰——”
能量激荡，产生的能量波被限制在能量场内。
魏宿脸色不变，看向另外两人，“按照我门人的说法，小洛完全有能力挣脱魔道真身的精神污染。”
“但现在的情况是，很不稳定，”李道先摇头沉声道。
“没错，不过他才丙等，他的未来还有很多的可能性。”
历老点头，“这么多年来，总算出了一个能在凡阶就契约魔道真身的术士了。从这个角度想，给予更多的宽容也不是不行。”
李道先开口：“问题还是那个问题，每年走火入魔的术士不少，被颁发死刑通知的术士也不少……如果他造成了什么不能原谅的损失，魏老头，你懂吧？”
“当然，到时按照规矩走就是了。”
“行了行了，我没什么异议了，到底是你通灵门的人，你还真能让我们给办了？”
“哈哈，一切按规矩来，一切按规矩来。”
“咳，凡阶的污染和灵阶的精神污染不可同日而语，你明白吧？”
历老轻咳一声，瞥了眼魏宿。
魏宿一滞，叹了口气，“我明白，我会在他身上施加封印，不凝聚灵识，不会给他突破灵阶的机会。”
“最稳妥的，就是在凝聚第一相的时候，能够立刻凝聚第二相，只要有灵识相位，即便无法掌握深渊，也足以自保。”
“明白，”魏宿叹了口气，看了眼洛烆，“小洛的资质确实很一般，悟性也很差，未来要想走远势必艰难。但至少前面这段路，因为人灵共生体的缘故凝聚第一相法力相位没有太大问题。意志坚定到足以短暂抗衡精神污染，这方面的天赋称得上顶级，届时凝聚第二相位的可能性也很大。”
历老摇头叹息，“按部就班成为二相术士的可能性很大，可要在凡阶就完成二相的凝聚条件，即便他意志再坚定，可能性也不大。”
“可也只能如此。”
魏宿抬起拐杖对着洛烆隔空一点，只见洛烆眼睛的黑暗逐渐褪去。
洛烆恢复了神智，四处看了看，眼神还很是茫然。
“小洛，你先出去等我。”
魏宿笑呵呵开口，他要洛烆展示的东西已经展示完了。
洛烆拱手告退，打开门跟着引路人离开。
等洛烆走后，历老看向一旁旁听的众人。
“你们的想法呢？”
妖都管理局的陈局长开口，“既然尊者们已经商量妥了，在下有一个提议。”
“哦，说说。”
“按照提交上来的报告来看，洛烆两次失控，可也两次都及时苏醒，不妨动用一些精神类阵法或者法器，让洛烆尽快熟悉魔道真身的精神污染，进而习惯与之共处，从而保持神智。”
“不妥，魔道真身与其他天阶圣物截然不同，魔尊的力量层次比佛陀还要高。他可是历史上唯一一位凭借自身渡天劫飞升天界的人，其力量深渊超出你我的想象。”
魏宿点头，“越是沉沦越是难以挣脱，别看小洛挣脱魔道真身的精神污染跟闹着玩的，一旦被污染次数多了，离堕落也就不远了。”
李道先也赞同，“深渊可不是单靠意志就能抵抗的存在，要知道，现在所谓的精神污染，归根究底只是深渊自带的气息而已。”
陈局长流下冷汗，“是我唐突了。”
“能提意见就已经很好了，”历老摇头。
之后一群人对着各种问题和细节进行探讨，洛烆的命运也陆续被安排好。
……
从管理局离开，魏宿带着洛烆回到通灵门。
氓山，主殿里。
魏宿带着洛烆走进来，一位青年模样的人弯腰。
“师父。”
魏宿笑呵呵点头，坐到主座上。
戴哲明看向洛烆，笑道：“这位就是小洛吧，我是通灵门的掌门，戴哲明。”
洛烆连忙拱手行礼，“弟子拜见掌门。”
戴哲明哈哈一笑，“上次你入门的时候我不在，一直想见见当代的人灵共生体，今日可算见到了。”
“掌门说笑了，有事传唤一声便是。”
洛烆语气很是恭敬和谨慎，他从程灵溪那里了解过，不算上魏老，掌门是通灵门在现世唯一一位灵阶术士，据说已有上百岁的年纪。
如今一见很是震惊，毕竟这般年轻，即便是往术士学府走一趟都不会觉得违和。
戴哲明看向魏宿，“师父你们此去管理局的结果如何？”
“如你猜想的一般。”
“这也就是最优解了，”戴哲明又看向洛烆，“你先下去吧，门内有住所，便在门内住一段时期。”
洛烆迟疑，“我不是要去蹲牢吗？”
魏老是这么说的啊。
“没错，在氓山上蹲牢，怎么，不满意，要去管理局的大牢蹲？”
“不不，多谢掌门。”
洛烆连忙拱手告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