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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9章障目金叶,天魔六品

    说这少司吧,通过洞虚大阵传送到第一千零六十四号节点以后。

    并没有跟着那天枢卫前往所谓的邪教据点。

    而是往太华山的方向去了。

    就是因为当时余琛让他卜算之时,他看到吴忧身上,环绕了天魔之相。

    他继续推演卜算,不仅算到了的吴忧真身所在,更是算到了那大竹村地底天魔祭坛的存在。

    所以立刻联系了那羽化上京的府令,带着天枢卫杀过去。

    他让天枢卫去大竹村,而自个儿准备去找吴忧。

    按理来说,吴忧在整个整个天魔祭坛的势力里,应当只是一个小虾米,派两名天枢卫过来解决他,应当也就够了。

    但少司还是决定亲自前往。

    并不完全是因为那吴忧,而是……判官。

    先前判官找他算了吴忧的行踪,虽然他也不晓得判官到底跟吴忧什么关系,但既然他要吴忧的行踪,便证明他应当会来找吴忧才对。

    少司与天枢卫分道扬镳,目的就是为了判官。

    可踏上那太华山的时候,出了那满地尸首以及一片死寂以外,少司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一点儿活人的气息。

    整座山门,就好似一片鬼蜮。

    少司又是闭眼,掐指一算。

    便算到了。

    吴忧,已经死了。

    “来晚了啊……”

    少司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被天魔寄生的吴忧,不会无缘无故地死,而这太华山上,也没有能够杀死他的炼炁士,再加上吴忧的行踪只有自个儿和判官晓得。

    于是,少司得出结论。

    判官,怕是已经在他赶到之前,把吴忧杀了以后,离去了。

    正当他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冥冥中若有所感。

    ——那种感觉,不是卜算,也不是推演,而是突如其来的,昙花一现。

    他抬起头来。

    就看见那山巅之上,阳光之下,一道身影,站在风中。

    黑白戏袍,凶恶脸谱,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不正是他魂牵梦绕的判官吗?

    那一刻,少司直感觉浑身发冷。

    判官……没走?

    判官……就在他不足百步之外?

    那为何自个儿完全察觉不到他的一点儿气息?

    下意识的,他脑海之中,推演卜算之道再动。

    试图推演眼前这道身影的任何一点儿痕迹。

    但和前几天卜算判官时,亲眼“看”到那无比恐怖的因果不同的是。

    当此时此刻他试图去卜算判官时,他看到的是……一片混沌。

    就好似在那判官的命运天机之上,覆盖了一层厚重的浓雾,让人无法看透。

    ——那一刻,他甚至不确定,那浓雾之下,是否有什么东西那样。

    少司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骇,脑中千回百转。

    猜测出一种可能。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判官……掌控了某种蒙蔽天机的法门,亦或是得到了某种蒙蔽天机的法器。

    而这种“蒙蔽”,并非他所能堪破的。

    或许老师可以,但他不行。

    那一刻,俩人一人在山腰,一人在山巅,隔空对望,气氛好似凝固一般。

    余琛眉头皱起,心道这家伙为啥阴魂不散?

    少司则是惊愕,惊愕于短短时间里,判官拥有了蒙蔽天机的能力。

    一时沉默。

    最后,少司挠了挠头,打破僵局,“……吃了吗?”

    余琛缓缓发出一个问号,“吃了。”

    “哦,好。”

    两三句寒暄之间,少司已完全搁置心头翻江倒海,骑着那头老青牛,晃晃悠悠上了山,站在余琛对面。

    然后,他目光一瞟,就看见了吴忧的尸首,心道自个儿果然没猜错,这家伙已经被判官噶了。

    只不过,判官还没来得及走罢了。

    “大师,你来找我?”余琛的目光变得不善。

    显然,他不可能是来找吴忧的,毕竟在自个儿找他卜算吴忧的行踪之前,这家伙怕是连吴忧到底是谁都不晓得。

    所以他来这儿,不可能是为了吴忧,也不可能是为了太华宗。

    只能说……自己。

    ltdivquotcontentadvquotgt这个擅长推演卜算的家伙,是冲自个儿来的!

    听着余琛那不善的言语,少司自然早已察觉到对方的敌意,自然不可能承认。

    虽说他不怕余琛本身,可余琛身上那被古神饕餮给予的事物,甚至能镇压苦海老僧的一指。

    他可不想面对这玩意儿。

    于是摇头道:“道友误会了,小生来这太华山,不是为了道友,而是为了……他。”

    他指着地上吴忧的尸首,开口道:“道友找小生卜算他的行踪前,小生尚且不知晓此人,但那一算,却不只是算到了他的行踪,还算到他却是已被天魔寄生,更算到了他背后的拜魔邪教。

    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斩妖除魔而已。”

    余琛听罢,也是眉头一挑,更加心惊于这年轻人可怕的推演能力。

    ——仅是一个名字,一幅画像,一个生辰八字,这家伙竟能算出那么多东西。

    不仅是吴忧的行踪,还有他被天魔寄生的事儿,甚至还有那大竹山底下的天魔邪教。

    当真是个怪物。

    “小生与天枢卫兵分两路,天枢卫先行除魔,小生便打算来收拾这同样被天魔寄生了的吴忧,却是没想到,道友已经将他镇杀了去。”

    年轻人叹道,顿了顿,眼珠子一转,又是开口问道:“如今吴忧已死,小生便打算继续前往那天魔邪教之地,助天枢卫们一臂之力,道友如何打算?”

    余琛一听,沉默片刻,“我和你一起。”

    虽然直觉告诉他,这家伙就是冲着他来的。

    若是先前,他是绝不会和对方同行的。

    但这会儿自个儿挂着障目金叶,也不怕对方的卜算之道。

    加上那弑杀神明的遗愿乃是三品,丰厚的奖励的同时,也意味着莫大的凶险。

    如今倘若能与这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的年轻人一同,加上那虽然没接触过但凶名赫赫的天枢卫,把握怕是能大了几分。

    甚至,自个儿都不用出手?

    余琛心头这般思忖,便应了下来。

    “天魔,时至如今,我们都无法断定,那些拥有着好似魔鬼一般形体、以万物生灵的恶念为食的存在,究竟是天魔之气的实质化,还是由天魔之气引动,诞生于生灵血肉的另一种生灵。”

    行进途中,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所以俩人之间先前凝固和剑拔弩张的气氛,稍有缓和。

    风驰电掣之间,俩人就天魔之事,闲谈起来。

    ——余琛对于天魔的认知,绝大部分都来自于虞幼鱼的随口一提,所以只晓得这种生灵的存在和基本情况,但知其然并不知其所以然。

    而这骑青牛的年轻人,看起来却是对那天魔之事无比了解的模样。

    侃侃而谈。

    “总而言之,天魔之气,乃是域外一种毫无生命力的,无形无质的事物。

    而天魔,却是天魔之气感染了生灵以后,从他们的欲望中脱胎的有形有质的生灵。

    尽管并非知晓两者是否是同一存在,但在东荒统一的认知中,天魔也被根据成长的状态,分为诸多品阶。

    从最开始的第一品,毫无战斗力的天魔之气开始,只拥有感染生灵,强化欲望的能力。

    到从生灵元神中脱胎而出,拥有整整的实体,但并不全多么强大的幼天魔,就像人类的婴儿时期,但已经拥有堪比元神境的战斗力,乃是第二品。

    逐渐成长以后,它们会褪去稚嫩弱小的姿态,真正的天魔便会从其中生长出来,这个时候的天魔,方才是真正的天魔,拥有强悍恐怖的肉身,拥有无比可怕的力量,一般的元神炼炁士,压根儿不是对手,这是天魔第三品。

    至于第四品天魔,便是需要天魔汲取足够的恶念,积累足够的欲望,试图向更加强大的姿态进阶,长出被称为天魔翅的翅膀,拥有撕裂和遨游域外的力量,被称为——大天魔。这个时候的天魔,已经是足以平息毁灭一个庞大宗门的可怕存在,唯有第七境的炼炁士,方才能够与之对抗。

    而第五品的天魔,则是大天魔继续进化后的生灵,恐怕一万头大天魔中方才有一个能够完成成功进化,我们将其称为——至天魔。这个时期的天魔,已拥有了诞生属于它的天魔之气,并能够依靠这种天魔之气,在生灵身上播种,繁衍只听命于它的二代天魔。每一尊至天魔,便已是一条庞大的天魔血脉,便是好似那一棵无比庞大的树。这种家伙,只有踏入第八境天尊的炼炁士,与之对等。

    再往上……第六品……”

    说到这儿,少司突然摇头,“还有一些存在,已不能再提及了,知晓它们真名的生灵越多,他们便愈发强大。

    其中佼佼,甚至能通过颂其真名,通过冥冥中那一缕联系,降临现世。”

    少司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惧,又道:“所以啊,七圣八家封锁所有关于天魔的消息,不让人知,并非自欺欺人,就是因为那些哪怕名字都不能提的存在。

    还有,天魔之气对于整个大千现世而言,或许是无比可怕的灾难,但对于一些生灵个体而言……并非灾难,反而……是无比可怕的机缘。

    倘若天魔之事,人尽皆知,甚至不知多少人,会主动去求索天魔之气啊……”

    说罢,叹息一声。

    余琛也是能够理解。

    毕竟像是吴忧这种正直的人,都会被天魔之气潜移默化,难以察觉,最后犯下血债。

    既然如此,那些本就心术不正的混账,加上天魔之气的加持,到底会是一副怎么混乱癫狂的局面。

    到底是天魔恶,还是人心更恶,谁能断言?

    叹了口气,余琛取出地图,换了个话题,“还有五十里,便是那至天魔藏身之处了,大师,可准备好了?”

    虽说原本他就晓得三品宏愿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但听了这年轻人的讲述以后,根据那吴忧的走马灯里,他被那天魔所拥有的天魔之气感染寄生的情况,余琛发现那魔窟底下的,竟是一头拥有创造一股天魔血脉至天魔!

    第八境的天尊方才能够对抗的可怕存在。

    从那时起,余琛就晓得,这事靠自个儿,那是没希望了。

    只能看那天枢卫和眼前的一看就不简单的年轻人了。

    只是那一瞬间,原本一副“悲天悯人”表情的年轻人,整个人都是一僵。

    他转过头来,死死盯着余琛,好似没有听清一般,带着惊疑与骇然,一字一句重复道,

    “至……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