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急救电话注定是无用功。

    最近的医院赶过来,至少都需要五分钟以上,而以王文滨现在的状态,最多也就能看个两三分钟。

    而事实上,王文滨只扛了一分半多一点,就呼吸停止,直接嗝屁了。

    死前的时候,他的眼里有后悔的神色。

    不过这丝神色只能迎来张旸等人的冷眼旁观。

    “死了。”按住王文滨脖子动脉位置的刑警,对周俊摇摇头。

    然后其他人都看向手里握着FN57手枪的张旸不知所措。

    他们可是知道的,张旸只是市局的顾问,可没有资格配枪。现在,对方手里不仅拿着枪,还明显不是市局的配枪。

    接下来怎么办?抓人?

    刑警们最终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了周俊。

    “……通报周围警力,嫌疑人落网被当场击毙,可以撤了。没有赶来的支援也都可以回去了。”

    “周处,张顾问他……”有刑警出声。

    “张顾问有持枪证,可以合法自卫,具体的你们不用管,别打听。”

    听到这句话,一众刑警松了一口气,齐声道:“是!”然后便散开做事去了。

    “老周,这里交给你,我带黑脸儿回去了。对了,悬赏金额别忘了,我还等着给人钱呢,那边还死了一个。”

    “……知道了,我会尽快让人打给你。”周俊点点头,答应道。

    走了两步,张旸停下回头:“黑脸儿还在门口等着,派人过去接手。”

    “知道了,小吴你带人过去。”

    “是,周处。”

    张旸走了,看都没有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黑脸儿等到小吴带人过去后,也跟着离开,会合等在门口的张旸后上车离开。

    路上,张旸给黑脸儿转了十万过去:“钱你拿着,两万是你的奖金,五万是答应那边的情报费,另外三万看看,如果死的那个线人有家人,把钱给他们。”

    “没有的话呢?”

    “买块地吧,处理后事也得花钱。”

    “……知道了,哥。”

    再见到斌子的时候,他正在出租屋外的平台上喝酒。

    黑脸儿找的都不是什么大哥、头领,大多都是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

    他们有的是走街串巷的小贩,有的是偷鸡摸狗的小偷等等。

    这些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无情多是富贵人,仗义每多屠狗辈。而且,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更需要这笔钱。

    斌子和之前死了的强子,合伙搞了一个卖烤串儿的摊子。

    他们赚的钱不是住不起更好的地方,但家里负担重,两人赚到的每一分钱都不敢乱用。

    何况,摊子平均下来每月只能赚到七八千左右,还得两个人分,往家里寄一半,其他的留下生活开支。

    自然没有多少钱。

    所以,两人租的是临街民居顶楼的违建房。

    也就是房东在顶楼用红砖盖铁皮搭建的那种,总共三间。

    两间是卧室,一间是浴室,至于厨房,则是在外面搭的一个棚子。

    夏热冬冷,只能靠厚实的棉被保暖,以及风扇散热。

    “斌哥。”黑脸儿提着两瓶好酒上来,放在一旁,走过去,拿起桌子上几十块一瓶的二锅头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口干了。

    坐在小凳子上的斌子没说话,但眼中的哀伤很明显。

    “强子家里有人么?”

    “……有,瞎眼的老妈和老婆,还有两个孩子。”斌子声音嘶哑的回道。

    “通知他们一声吧,来送一送强子。”

    “……只能火化?”良久,斌子抬起头问道。

    黑脸儿明白他的意思,是想囫囵个的送回老家土葬。虽然火葬是国家提倡的,也有许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