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沧,徐平两眼发黑,差点没昏死过去。老爷子怎么来了?老大不小了,瞎跑啥?安凝霜回北境了没?勾栏的事捅出去了没?偷马、偷甲、偷长枪的事,老爷子知道了没?一大堆问号,填满了徐平的脑瓜。

    萧四海见徐沧来此,顿觉胆战心惊。若不在现场,背后调侃也是无妨。当其真正直面徐沧,只几息时间,便已是汗如雨下。“王……王爷。”

    “萧如讳,你就是这么管教儿子的?你可知污蔑本王是何下场?”

    这话没把萧如讳气死,先把龙椅上的隆圣帝给气个够呛。特么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老子都没你那么嚣张。

    对于皇帝而言,限制其实颇多。身在其位,各种礼法,祖制,舆论,还有臣权的抗衡,隆圣帝是无法像徐沧这样的。

    “王爷言重了!此事,想必其中定有误会。若未得真凭实据,还请王爷切勿轻下定论。

    当然,王爷戍边劳苦,卫国卫民,又怎会是奸佞之辈。”萧如讳抬手略施以礼。

    闻言,徐沧轻蔑一笑。“本王就是污蔑他,你又待如何?本王说他私通北蛮,还需要证据?”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都惊呆了,连徐平都一起惊呆了?老爷子那么嚣张的吗?怪不得皇帝天天想捶他,这换谁受得了?太特么猖狂了。

    “你……你,你!”萧如讳顿时哑口无言,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他为官数十载,何曾受过如此小觑?

    看着萧如讳那面如死灰的表情,徐沧再次笑道:“御首大人,你看你,又急!本王就是开个玩笑!上折子怎么能没证据呢,这不乱套了吗?

    诸位大人,本王说得对不对?”

    徐沧的一番话,非但没有让人放松,萧如讳的脸色愈发难看。

    萧四海有没有问题,自然是有的,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人没问题?北蛮已经消停了许久,对于官员私下通商,隆圣帝这些年并未处置。

    如今,在这三军班师之际,将此事挑开来说,显然是在针对萧如讳。毕竟司徒文和张启圣一个告病在家,一个不理朝政。

    只稍做思考,萧如讳很快便反应过来,隆圣帝和徐沧恐怕早有打算。丢出徐平封赏之事,无非是做个交换而已。

    安西将军虽为重号将军,但此时的大周并无外战,这个无关痛痒。让他不理解的是,武政府巡察使主管营中监察,并不直接领军。在这个位置落子,隆圣帝是要图谋什么?为何又让徐平自领一营?大周从未有过内职领兵的情况。

    看着萧如讳不时变幻的神情,徐沧双手扶椅,扫视了殿内一圈。“诸位大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本王的到来,让诸位在这朝堂之上难以言语?”

    “王爷说笑了,我等…我等…”

    “方才本王在殿外之时,诸位不是言辞凿凿吗?这论功行赏,一提到本王那不成器的儿子,诸位大人又是礼法,又是祖制,如今为何沉默不语?”言罢,徐沧缓缓站起身来。“诸位是觉得本王不在,犬子好欺负吗?”

    “徐沧,你何必咄咄逼人?老夫方才所言之事,那件不合朝制?那件不合规矩?定平一战,令郎却有功绩不假,但即便论功封赏,也得合情合理吧?”

    “哈哈!”徐沧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份看似密函之物,随即,不停的在萧如讳面前来回晃悠。“萧大人,你不是要证据吗?令郎私通北蛮的证据,你要看看吗?与敌国暗中通商,这可不合规矩,不合朝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