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而炙热的旷野上,枯黄的杂草在风中颤抖,似乎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厮杀。

    武凉山笼罩在沉闷的雾霾之中,整个战场被无尽的杀意所席卷。

    艳阳高照,尘沙翻滚,似乎随时要将定平关掩埋。无比压抑的肃杀之气,夹杂着空气中浓烈的硝烟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随着三军靠近城关,大批冲锋在前的康州军步卒栽倒于沟壕之内。数以万计的马钉,木刺,钩镰顷刻间将来袭的前军步卒刺成蜂窝。

    即便如此,康州军依旧疯狂的冲向前方,不过半个时辰,尸体便将关前的沟壕尽数填满。一时间,哀嚎之声遍地四起。

    “轰!轰!轰!轰!”城关下,巨大无比的一辆辆冲车,自前军方阵内由上千名的重步兵拱卫着缓缓推出。

    这些步卒,顶着塔盾,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肤上汗水淋漓,青筋暴起,奋力推着硕大大无比的攻城槌,每一次撞击声都如同惊雷乍现,震慑人心。

    战槌上爬满斑驳的痕迹,这些攻城巨器,应当是经历了无数次惨烈的战斗。攻城槌扬起的尘土与硝烟混杂在一起,关门之外混沌不堪。

    先登营的步卒推着云梯,悍不畏死。臂上肌肉紧绷,青筋凸起,艰难地朝着定平关城墙挪动,这些人眼神中只有对先登的渴望,丝毫没有一丝恐惧。

    云梯上的先登营步卒茫茫无尽的爬向城头,这些兵卒个个面容扭曲,眼神坚定,向着城墙上疯狂投射。箭矢、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纷纷漫天袭去。

    “啪!啪!”

    “啪!”

    康州军的后军方阵内,一块块燃着烈焰的碎石,如漫天流星一般,纷纷砸向定平关内。

    城头之上,一时间火光四射而起。城墙内,凉州营守兵血肉横飞,塔楼,箭楼接连倒塌,整个现场满地狼藉。

    城关上的守军,看着云梯上的康州军离城墙越来越近,心弦也随之越绷越紧。他们心跳如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刀枪剑戟,抬架于墙关之上,强弓硬弩纷纷倾射而出。

    便是万箭齐发,血肉横飞也无法阻止先登营的步伐,这些兵卒宛如饿鬼般爬满城楼,一人倒下,立刻又有数人登城。

    狂风夹带着漫天沙尘袭过,吹动凉州大营的旌旗,发出猎猎声响。

    巨大的兵力差距,让凉州营的守军紧张而又不安。可即便如此,他们眼神中依旧透露出坚毅与决绝,唯一的意志,那便是与定平关共存亡。

    魏冉亲赴城头,嘶声大喊。“满弓!起油,燃木。给本侯放!”

    “放箭!快放箭!”

    “杀!”几位副将拔出腰间长刀,径直杀向登上城墙的康州军步卒。

    整个城关上下,尸横遍地,杀声震天。

    遮云蔽日的箭矢穿透着对方步卒的身躯,滚石木桩纷纷投掷而下。

    “顶盾!快!”

    “快顶盾!”

    城墙下,满地残骸,破损的盾牌随处可见。

    “啊…!”

    “救命,快救我!“

    热油燃起熊熊烈火,焚烧着那些墙角下的残兵。

    “额啊!”

    “啊…啊!”

    随着城关之上的反击,箭矢顷刻间便覆盖了整个康州军攻城步卒的方阵。纵有坚盾厚甲保护,这些前锋兵卒也接连中箭倒地。

    云梯上的先登营损失更是惨重无比。城楼上,一锅接一锅的热油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康州军步卒皮开肉绽,一个接一个从高处坠落。

    宇文逸拔出佩刀,摇指城头,高声大喝。“不准后退,给本将冲!强驽营,推井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