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韩老夫人也已惊醒。

    “来人,更衣。”

    “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吗?”

    “老夫要立刻进宫。”

    韩老夫人为其披上一件衣袍。“如今秋凉,你都七十有五了,再有几个时辰天便亮了,不妨一早再入宫吧。”

    “愚妇!凉州有失陷之危,再晚就来不及了。”言罢,韩忠站起身来,快步走出房内。

    韩老夫人望着夺门而去的韩忠,脸色煞白。“凉州要失陷?”

    南淮郡,一处酒楼的屋脊之上,一位头戴面纱,身着白色罗裙的女子缓缓抬起手指。

    “咕!咕咕!”一只信鸽停在其指尖之上。

    女子轻握信鸽,取下信笺,缓缓打开。

    几息之后,手掌微微一颤,信笺瞬间化作粉齑。“差我前去彝岭救人,他也敢开这个口?”说话之人正是安凝霜。暗卫七绝之一,善剑,排行第二,号“神梦”。

    凉州大捷乃是天大的好消息,隆圣帝一改近日疲态,在凤宁宫与皇后大战数百回合。

    惜败!

    许是好久未曾如此尽兴,回到寝宫之后,隆圣帝很快便酣然入睡。

    “呼!呼!”宫内传出阵阵鼾声。

    二更天,宫内万籁俱寂,韩忠却是心急如焚。他脚步匆匆,直奔正阳宫而去。

    不消多时,韩忠便已来到宫外。“快去通传陛下,就说老夫有紧急军情求见。”

    太监不敢耽搁,赶忙入内通报。半炷香后,隆圣帝才渐渐清醒。“快宣。”

    “老臣参见陛下,惊扰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隆圣帝睡眼惺忪的斜靠在龙榻之上,手掌使劲揉搓着面额,几息之后才开口问道:“文钦啊,那么晚了,来找朕何事?”

    韩忠也顾不得君臣之礼,快步来到龙榻前,将书信交于对方。“陛下且看。”

    接过书信,隆圣帝是越看越清醒,最后竟骤然起身。“此信何处所得?”

    “有人使箭射入府内。”

    “就信上所述,可能性有多大?”隆圣帝脸色阴沉到了极致,本以为的天大喜讯,瞬间变成了如此情形。

    “陛下,早在昨日通传军报之时,老臣就心有不安。

    宇文逸乃当世名将,西北常年缺水,秋季天干地燥,营中必然谨防失火。粮草囤积之处多有重兵把守,怎会被人火烧百里?他不可能犯那么大的失误。”韩忠说出这些话时,已经面目狰狞。

    隆圣帝仔细思量着韩忠的话,许久之后才低声说道:“按照脚程来估算,军报入京需要数日。若真如你所说,凉州营岂非危在旦夕?”

    “彝岭距定平有数百里之遥,长兴侯孤军深入,极有可能全军覆没。陛下,我等需早作应对啊,否则凉州危矣。”

    “文钦,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闻言,韩忠躬身一拜。“陛下,老臣之见,与此信中所述一样。瑜州营当立即奔赴定平,据关而守。待戍边司前往凉州,再做打算。”

    “来人!”

    “陛下。”刘辟微微躬身。

    “立刻差人前去瑜州传旨。令瑜州刺史黄世安做好粮草辎重调度,瑜州营将军毛云申即刻开拔武都。”

    “老奴这就去办。”

    “陛下,戍边司……”

    话到一半,隆圣帝开口打断。“元武使臣就在神京,会谈在即,戍边司动不了。否则元武来使必会有所察觉,于国议不利。待元使离去,戍边司再行前往。”

    韩忠点了点头。“陛下所言极是,老臣这就回去修书魏冉。”

    “文钦呐,交给你了。”隆圣帝握着韩忠枯瘦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另一边,司徒孝呈来到神京城内一处隐蔽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