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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毅吗……”司徒文长叹一声,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透着一丝疲惫与忧虑。

    他看向司徒娴韵,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也有几分无奈。“小丫头,但此风云变幻之世,人虽如沧海一粟,却又为各自目的而不择手段。

    切莫因他人不显,便视作微尘。今日你眼中的微尘,或许明日就会成为蒙蔽你视野的屏障。

    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无论北境还是皇帝,谁都蕴含着改变局势的可能。

    凡欲成大事者,轻视他人,便是遮蔽洞察世事之慧眼。

    朝局亦如棋局,众人皆是棋子,亦是弈者。若只图一子之得失,便会陷入局部的混战,忘却整盘棋局的走势。

    多看、多学、多思考,唯有怀着平视众人之心,方能跳出眼前纷争,于山巅俯瞰全局。

    司徒府能有今日,因为爷爷将每一步都视为对整个局势的雕琢,使每一步都契合大局的走向。

    徐平也好,你也好,倘若只关注眼前得利,便会迷失在局部的动荡之中。

    要记住,心怀沧澜,方能在此洪流中掌控先机而顺应大势。”话到此处,司徒文缓缓站起身来。“罢了,你好自为之吧。”言罢,他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朝屋外走去。

    司徒文的身影在余晖映照下显得有些孤寂,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家族的负重。

    行至门口,他微微停顿,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沉默无言,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离开了书房。

    “我瞧上的男人岂会看走眼!即便您已经老了,司徒府还有我……”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司徒娴韵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她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裙摆随之轻轻扬起。未做停留,司徒娴韵也快步走出书房,急促的脚步声无不诉说着她内心的坚决。

    秋风从庭院中吹过,撩起她耳边的几缕发丝,在此中肆意舞动。

    ……

    几日之后,贺州上阳郡,大营。

    宁毅站在营帐之中,看着舆图,眉头微皱。

    “启禀王爷,京城有文书送达。”一名士卒走进营帐,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京城送来的调令。

    接过调令,宁毅快速查看了一番,眼中随之闪过一丝凝重。

    隆圣帝果然出手了,时间比预想中的提前了数月不止。看来,纪晓蝶之死已将他推入了死角。

    正在此时,顾婉君身着轻甲,快步走入了营帐。

    “夫人,你来了。”宁毅当即将文书递给了对方。

    看了一眼手中的调令,顾婉君微微皱眉。“调令一下,躲是躲不过去了,比咱们的预估早了不少时日。

    “这是自然。既是两国交战,纪凌让为夫率军出征无可厚非,也没有什么可以搪塞的理由。”言罢,宁毅坐回帅椅,言语中颇有几分狠厉。

    顾婉君微微颔首,一把将凋令撕了个粉碎。“纪隆圣这是阳谋,百姓懂得什么是非对错?他们可都在看着武成王府。

    你要是抗旨,戍边司的铁骑不日便会兵临上阳。”

    听闻此言,宁毅当场将案台拍裂。“这个崽种,攻打康州?亏他想得出来。他以为他是谁,周武帝吗?

    想借此来消耗贺州的兵马?吗的,算盘珠子都崩人脸上了。”

    “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顾婉君莲步轻移,拿过舆图查看了起来。“纪凌的心思可不好猜。

    表面上让你出征元武,鬼知道他暗地里有什么阴招?

    仅仅是消耗贺州营的兵马?咱们都能猜到的事,他不会那么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