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聂主任开口关照，街道办工作人员给陈建业办理业务很积极。
饶是如此，也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陈建业把办理好的证件放入挎包，背上挎包后走出街道。
朝着轧钢厂方向走去。
又得走三十多分钟，陈建业越发想要买一台自行车。
依旧是轧钢厂东大门。
“同志，我要进厂，顶岗干活。”
陈建业取出街道的介绍信，展示给保卫员看。
“小伙子，速度蛮快嘛。”
“去吧，办理顶岗的地点在人事处，你不知道路的话，多问问人总没错。”
保卫员笑呵呵指引。
陈建业进入轧钢厂，目光在厂里头扫视。
轧钢厂是生产优质钢铁的生产基地，厂房都设计的很高很大。
充满了工业风。
陈建业造型奇特，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轧钢厂工人，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
倒是方便陈建业问路。
走了十多分钟，陈建业来到人事处。
又询问了一个路过的工人，陈建业来到专门负责入职顶岗的办公室门口。
咚咚。
陈建业敲了敲门，说明来意：“你好，我想要顶岗。”
“有介绍信吗？”
负责新工人入职的赵专员问话。
“有。”
陈建业举起介绍信。
赵专员检查介绍信以及其他资料，又从自己的桌面上抽出几份文件进行核对。
确认没有问题后，他看向陈建业：“陈建业同志，你似乎身体状态不太好，能干钳工工作吗？”
“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不顶岗，而是建议你先养好身体，再来顶岗。”
“岗位是你爹留给你的，别人抢不走。”
“不用，我想要顶岗，身体可以正常工作，不会耽误事。”
陈建业断然道。
工作人员让陈建业填表，之后带着陈建业前往车间。
陈建业拿出大前门散烟。
“你倒是个机灵孩子。”
赵专员接过烟，称赞一声，笑着道：你爹原来工作岗位在一车间钳工班，我现在带去过去。”
“钳工是个好活，累是累点，但工资给的不少。”
“半年就能考核一次，机会多，再过半个月就有一次钳工考核，你是赶不上了。”
“你去了之后先拜一个师傅，有师傅教导，等下半年的秋季考核，肯定能顺利转正。”
“转正之后，工资够你找媳妇养家糊口，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就好过了。”
抽着烟，赵专员明显心情好了很多。
不介意跟陈建业透露一些众所周知的事。
对于他们而言，这些事都是小儿科，但对陈建业而言，都是他需要的经验。
而且他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再过半个月就有一次钳工转岗考试。
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
赵专员的烟抽完了，两人还没走到地方。
陈建业直接把一包烟放入赵专员兜里。
“我瞅你你是个机灵孩子，多跟你说两句。”
“在车间干活，要沉稳一点，嘴巴乖一点，做事多做点。”
“等你以后干到四级工，五级工，手里有技术，有资格收徒弟，以后干活就轻松了。”
“钳工是越老越吃香，这句话够你想一辈子的。”
赵专员脸上露出笑容，随口说着。
陈建业听着，慢慢琢磨。
两人来到车间门口。
赵专员手里的烟差不多快抽完了，踩灭烟头后，两人进入车间。
在车间内兜兜转转走了几圈，他带着陈建业来到一处班组园地。
“老王。”
赵专员对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中年人招了招手。
“呦，赵专员，又给我送人来了啊。”
名为老王的男子笑呵呵问话，目光落在陈建业身上。
看到陈建业脑门上缠着的纱布，他眼中闪过几分疑惑。
老赵带病秧子来干啥。
他们钳工班都是力气活，病秧子可干不了。
“这人叫做陈建业，是你们班组陈屯田的儿子，今天过来顶岗，你负责接收。”
赵专员先介绍陈建业，而后对陈建业道：“老王王立发，一车间钳工班班组长，以后你就跟着他做事。”
“班长好。”
陈建业气喊道。
“嗯，小伙子瞅着挺不错，是个干实事的人。”
“不过你头上咋回事？现在身体能干活吗？”
王立发怀疑问道。
“能干活，肯定不耽误工作。”
陈建业连忙道。
“啧，你这......啧。”
王立发更加怀疑，目光落在赵专员身上，意思是你给我招了个好人过来。
脑瓜子上血迹呼呼的，让我咋用。
这玩意不摘掉，以后主管路过，都得多看两眼。
让领导关注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老王，我完全按照流程办理，绝对合规，你有啥问题，反馈上去。”
“这人，今天你必须得先收着。”
赵专员笑呵呵道，递上本夹，示意王立发签字。
签完字，顶岗流程便算是完成。
他的工作到此结束。
“行吧，我算是服了你了。”
王立发摆摆手，签下名字。
“小子，好好干活，你也看到了，我把你塞进来，老王不乐意。”
“你要是干不好活，以后老王得挑我毛病。”
赵专员拍了拍陈建业肩膀。
“各位领导请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活，不给钳工班掉链子。”
陈建业朗声表态。
心道塞了一包大前门，还是有点用处。
很多时候办事就是如此。
办也行不办也行。
要不要办，主要看办事人的心情。
真想办，半推半就的也就办了。
陈建业暗忖，要是自己没给赵专员塞那一包烟，后者自然犯不着冒着扛领导批评的风险，把自己硬塞进钳工班。
赵专员大步离开。
“陈建业是吧，坐着说话。”
“你爹的事我也很可惜，但咱们是重工业生产基地，工伤避免不了。”
“要是感觉身体头疼脑热了，千万不要硬撑，该请假就请假，回家歇着。”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真能干钳工活？”
王立发跟陈建业闲聊一会，面色一正。
还是想要让陈建业先请假回去歇着。
啥时候头顶上那些纱布能去了，人能正常了，再回来上班都行。
“王班长，我能干钳工活。”
陈建业语气坚决。
还得刷钳工技能经验呢，要是请假回去待着，他何必着急上班。
“行吧，你跟我来。”
王立发见劝不住陈建业，起身。
陈建业跟随。
两人来到班组工作地区的中间。
啪啪啪！
王立发大力拍巴掌，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大家伙停下手里的活，咱们班组进新人了。”
“陈建业，是原来陈屯田的儿子，老子英雄儿好汉，陈屯田没了，他儿子顶岗干活。”
“今天是陈建业来咱们班组的第一天，大家伙欢迎他。”
说完，王立发大力鼓掌。
班组二十多个人，只有寥寥几个年轻人跟着鼓掌。
老登都不带动弹的。
几个年轻人感觉苗头不对，鼓掌声越发微弱，最后干脆学老登的，不鼓掌了。
王立发皱了皱眉。
不对劲啊。
新员工入职，最基本的欢迎仪式都进行不下去。
哪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