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间。
一出自证道院的年轻弟子走出，面容清秀瘦弱，眸中却颇有慧光，并且对自身很自信。
他不修武道，却钻研了不知多少佛家经典。
本身佛学深厚，得到寺内诸多前辈的肯定，未来几乎会是证道院的传承者。
哪怕面对的乃是两禅寺中有着佛子之称的吴南北，也是丝毫不惧，甚至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来者是，还请南北小师傅出题。”
虚慧有恃无恐，摆出一个请的动作，却让在场诸多少林寺高僧不由暗自点头，认为这才彰显出了他们一方佛门大势力的气度与不凡。
“好，既然虚慧师兄开口，小僧就却之不恭了。”
“敢问师兄，何为佛？”
吴南北微微双手合十面带笑意，并没有玩推辞那一套，而是直接出题，并且给出了一个最为广泛的题目。
何为佛？
这在佛门之中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一个问题。
许多大大小小的经文之中都有阐述，见解繁多，几乎随便一扯就能扯出好几句甚至好几十句的回答。
虚慧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
不由微微咧嘴一笑，眸中满是自信的模样，目光看向吴南北时也难免带上几分轻蔑。
本以为对方有多么厉害。
如今看来，不过都只是虚名而已，竟提出如此浅显的题目。
须知他阅览不知多少佛门经文，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答案？
于是。
虚慧当下便开口说道：
“佛者，觉也。”
“佛是觉悟的人，佛是过去人，人是未来佛，凡觉悟者人人皆可成佛，而未觉悟仍沉沦于苦海之中的众生，则是尚未觉悟的佛陀。”
“同时，佛也如院中古井，时时照之，自省我心。”
“又如庭前大树……”
只见大雄宝殿外的习武场上。
虚慧双手合十面带微笑，眼眸中满是自信的光芒，可谓口若悬河，如天花乱坠那般，一连道出十几句何为佛的答案。
而这些答案。
全都来自于各大佛门经文，乃引经据典而来，得到了历代高僧的认同，其中甚至还包括历代高僧的见解，可谓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标准答案”。
这也是虚慧为何如此自信的原因。
因为他已将自身所了解的，所有经文大义中关于“何为佛”的答案和见解都说了出来，占尽先机。
这就代表着，对方将没办法引经据典。
因为能用的内容都已被他所用。
四周诸多少林寺僧人，在听到虚慧的回答之后，也都忍不住暗暗点头，认同这些话语。
玄慈更是开口赞扬道：“虚慧不愧是我少林寺证道院最为杰出的弟子，年纪轻轻就已阅览如此多的佛经，并且将其中的内容尽数记下。”
“想必假以时日，未来定能有所成就，可比高僧大德。”
此话一出。
自然也得到了身旁其他各个堂院首座的认同。
同时。
他们大都已经默认这场论道之战中的“文论”，少林寺已是取得胜利。
因为虚慧将几乎所有经文上的答案都已说出。
那吴南北就算不比虚慧差，也断然没有更好的答案。
只是当他们的目光朝着吴南北看去之时。
却意外发现对方神色始终平静，一直处于一种波澜不惊的状态，没有丝毫改变，仿佛眼下的一切状况都早已预料那般。
实际上若是细看的话。
甚至还能从他的眼底深处看到淡淡的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