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哽住。
我嘞个科学追夫啊!
宋君竹一只手懒散的搭在扶手上,一只手把玩着泛着金光的钢笔,慢慢道。
“今天我那个学生,她也是陆星的户,更神奇的是,她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让陆星没有认出来她的身份,于是她跟陆星似乎陷入了热恋。”
“可是这件事在今天彻底结束了。”
“因为陆星发现了这件事。”
宋君竹垂眸,脸上没有丝毫喜悦的神色。
“一个正打算重新找回自己的人,却碰到了个骗子......”
“陆星现在应该脆弱极了,所以我不可能放他留在海城的。”
又来了又来了。
张越长叹一声,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她每次听到宋君竹的这种语气,就知道这人又要开始不择手段了。
张越回忆一下,感叹道。
“今天那小女孩还挺可爱的,没想到她也会骗人。”
宋君竹笑了一下。
“是很可爱。”
“可是在原则里,我必须胜过她。”
张越看了宋君竹一眼,提出来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现在是在狂躁期还是抑郁期?”
宋君竹手里的钢笔停止了转动,望着窗外的狂风骤雨,幽幽道。
“我现在是在离开陆星就到死期。”
张越:......
挺好。
也是讲上冷笑话了。
......
傍晚六点,海城的雨下得更加欢畅,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狂风骤雨拍打撞击着窗子,高级病房室内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病床上的少年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室内的灯光已经被调暗,陆星缩在温暖的被子里等待意识清醒。
他望着窗外的风景。
天地之间失去了分界线,灰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好像被瓢泼大雨完全倾倒。
人如果傍晚在房间里独自醒来,就会感受到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世界好安静,房间空荡荡。
风吹纱帘,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风的形状。
陆星一向很忙,他很少有时间能感受着这样孤独的时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陆星的思绪。
他望向门口。
门被轻轻推开。
病房里没有开灯,陆星只看得到门口一个高挑的黑色身影。
啪嗒。
病房里的灯光全部被打开,室内天光大亮,如潮水的般的孤独全部退潮。
宋教授倚靠在门边,摇了摇手里的小盒子。
“吃糖葫芦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一道声音轻轻响起。
“今天不饿。”
宋君竹眼底闪过失落。
“但是过两天可以去帝都吃。”
“听说那里的糖葫芦很好吃。”
......
......
什么?
宋君竹一向高傲的脸上很明显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陆星窝在被子里,眯起眼笑,柔和的说道。
“难道宋教授在骗我,不想带我啊?”
在看完楼下那场雨中舞蹈之后,陆星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到了自己的一生,梦到了自己的过往。
他好像一直在被放弃。
小时候没人跟他说话,到了五六岁的时候,他还是结结巴巴的。
当时同学给他起的外号叫聋哑人。
那个时候他没有洗衣机,他的力气也很小,搓不动衣服,更拧不干衣服。
踩着凳子把衣服挂在晾衣绳上的时候,拧不干净的水混杂着洗衣粉的味道成股流下,从他的额头流到脖子,再流进衣服里。
等晾好衣服,他整个人湿淋淋的,像是从水里捞了出来。
夏天尚且可以凑合,可是冬天很冷,衣服干得很慢。
他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套在身上,脚冷就一层一层一层的套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