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庸等人商议定了。

    若是将主白羽实在废物,他们镇诡营便毫不留情地撂挑子。

    毕竟镇诡不比其他事,那是性命攸关之大事。

    跟错了将主,那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屎)。

    而且御诡代价极大,若无功德反哺,众人根本是得不偿失。

    不多时,一道遁光风驰电掣而来,落在了临时营地中。

    这人正是白羽。

    他不紧不慢道:

    “王营主可在?”

    王庸等人出迎,倒是没有摆脸色,但隐约间透露着怀疑。

    进入营中,白羽拱手道:

    “贫道白羽,奉宗门之令,组建飞羽军,于边荒拓地,忝列将主一职。”

    王庸哪怕心中不满,但表面功夫依旧做得很到位,拱手行礼:

    “王庸见过白将主,在下正是镇诡营营主。”

    “天仙中期,中祟级镇诡师,镇有中祟黑风诡一头。”

    白羽微微点头,将此事记在心上。

    王庸又给介绍其他人:

    “这位是黄景,副营主,镇有八头小祟诡物。”

    “这位是张伯休,镇压七头小祟,其中红线诡实力极强,直追中祟。”

    “这位是……”

    众人一一与白羽见礼,白羽没有摆架子,一一回礼。

    这镇诡营虽然只有十八人,但个个都是精锐。

    仙道修为起码都是地仙后期。

    辟地时若是遇见诡物,全要仰仗他们。

    白羽打量一众镇诡师时,他们也在暗暗打量白羽。

    不过众人都越看越失望。

    仙道修为不高,才地仙境;身上诡韵也不浓烈,纯纯的新手。

    还真和黄胖子说的一模一样,跟着这种将主前途堪忧。

    白羽与众人交谈半晌,便道:

    “飞羽军初建,天地草三营尚在赶来途中。”

    “须得我们镇诡营,先清理掉明面上的诡物,为后来者扫清路途。”

    王庸点头道:

    “那是自然,这是我等分内之职。”

    “诡物不清就强行辟地,那是拿同门性命在开玩笑。”

    “将主放心,我等绝不会拖——后——腿。”

    他似乎无意,将“拖后腿”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白羽何等人物,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众人那若有若无的疏离。

    无非是嫌弃他明面实力不足罢了。

    日后自然见得真功夫。

    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天色,道:

    “现在天色将晚,诡物活跃,不宜妄动。”

    “诸位先休整一夜,明日日出后,再出发清理诡物吧。”

    王庸心中稍稍缓和了点。

    这位起码还算有自知之明,不是那种胡来的主。

    要真是强令他们趁夜出发平诡,那他们可不会惯着。

    王庸对白羽拱拱手,道:

    “如此再好不过了,白将主今夜且在营中歇息。”

    “这天阳营对诡物有一定抵御功效,一般诡物当不会袭扰。”

    他轻车熟路,安排麾下镇诡师,轮流守夜。

    又牵出一条黑狗,一只锦鸡,镇守在营地门口。

    黑狗锦鸡都是异种灵兽,对诡物十分敏感,而且还有一定威吓诡物的效果。

    白羽没有多言,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即可。

    他选了一间静室,布下数重大阵守护。

    虽说普通法阵,对有些诡物无用,但好歹也能安心一点。

    他又一招手,召来一个草人,以秘法幻化成自己的样子,生气、灵魂波动无一不备。

    做了重重准备之后,他才缓缓入定。

    营地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浓重的黑暗仿佛一头荒古巨兽,吞噬了一切。

    化不开的黑暗之中,只有呼呼风声传来。

    前半夜,一直相安无事,众镇诡师也放下心来。

    这么多镇诡师在这,就算有诡物,也不至于敢撞上来。

    镇诡师陈木石刚和人换了岗,回到自己的卧室之中。

    回到卧室,他并不打算睡,而是在床上盘膝打坐。

    身为一名镇诡师,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木石:

    “谁呀?”

    “我~”

    门外的声音像是刚换班的老杨。

    陈木石没有多想,笑骂道:

    “老杨你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我刚换岗,今晚不可能给你替的?”

    他径直起身,打开了门准备逮着老杨一阵问候。

    但是门外却是空无一人。

    陈木石一愣神,立马打起十二分警惕,运转自身镇压的诡物。

    他借助诡物的感知,飞速探查了一遍,里里外外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是我一惊一乍了,这么多镇诡师在这,哪个诡物敢来找死?”

    “妈的,看来是老杨这家伙又皮痒了,明天得收拾他一顿。”

    陈木石忿忿不平关上门,径直回床上打坐。

    行动间,床上的小竹枕落在了地上,滚到床下去了。

    陈木石下意识探头去寻,却见得床下有一个人影,两眼直勾勾盯着他。

    “嘻嘻,被你发现了!”

    ……

    屋中,陈木石的尸体倒在床上,面容扭曲,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之物。

    一道淡淡的黑影从他身上飞起,径直从门中走了出去。

    黑影在走廊中飘荡。

    它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对于有的房间,直接远远避开。

    对于有的房间,则是在门外徘徊。

    半晌,黑影飘荡到了一处静室外,正是白羽所在静室。

    诡物也懂欺软怕硬,陈木石和白羽御诡道行最浅,自然被先后盯上了。

    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惊动了屋中的白羽。

    “谁呀!”

    “我!”

    然而,“白羽”并没有动。

    “谁呀!”

    “我!”

    “谁呀!”

    “我!”

    几个问答之后,那黑影似乎获得了什么力量,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大门,照例藏进了床底下。

    紧接着,床上的竹枕落地,滚进床底。

    然而,坐在床上的“白羽”对此浑然不觉,完全没有捡起来的意思。

    接着,又有储物戒指、香薰炉甚至是被子,都莫名其妙滚进了床底。

    床上的白羽却依旧枯坐不觉。

    那诡物都卡住了,完全搞不明状态。

    很多诡物并没有太高的智慧,只会按照既定的规则杀人。

    如果白羽不探查床底,它就卡住了。

    忽然,它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一侧身,却见得两只眼睛愣愣盯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