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试探，差距，绝境
......
另一旁。
BKM34793，宝可梦协会，25层，会厅...
虽不时有闷响传来，但气氛却还是有几分沉寂。
巨大的落地窗似乎流淌着一层薄若无物的水幕，在以一个极为缓慢的速度渐渐扩散。
楼下是仍在如火如荼进行着的宝可梦世界锦标赛。
楼上，则是对坐的三人。
先前那些作奉承的贵族早已被清场不见了踪影，却仍有两位人形宝可梦，在洁净如初的地毯上进行着角斗。
“吼...”
“呜...吼...”
粗暴的喘息声与拳拳到肉的抨击声响彻整个房间。
一位是上一场的胜者渠成辉，另一位则是岩神阚宁的新玩具。
“怎么，身为贵，小友却只是闲坐着，是这茶水不好喝？还是...我们这表演不好看？”
主位，水神斐勒用指尖勾着发丝，笑着端详顾判。
阚宁则静静端坐在一旁，合住双眼，宛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试探与谈判，一向都不是他的专长。
席，顾判瞧了瞧热腾腾的茶水，又望了望面前的角斗表演，这才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在我的故乡有一句老话，原始的食材要经过厨师的精心烹饪才能变成足以上桌的佳肴。”
“哦？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一坨达芬落在另一坨达芬的手里烹饪，无论如何最终也成不了达芬奇，只会得到两坨达芬。”
“......”
沉默数秒，斐勒勾勒发丝的动作没有停止。他眯了眯眼角，突然大笑着打了个响指：
“哈哈！是我们待不周，小友见谅！”
“砰！”
话音刚落，顾判面前的茶杯瞬间炸裂，近百枚超越光速的陶瓷碎片宛如破片与钢珠一般迸射而出！
可即便如此，竟没有一发碎片命中顾判！
头皮，视网膜，关节，筋膜...每一发碎片都只是近乎于擦着顾判的身子掠过，没有命中。
不仅如此，这些碎片在掠过顾判后，并没有落在墙体，而是化作更为细小的尘埃，消逝于空气。
而顾判本人，竟仍然以一个懒散的姿势漫不经心的瘫在席，临危不惧！
甚至于，在死亡的威胁前，顾判连一滴冷汗都没有淌下！
斐勒勾勒发丝的动作微微一顿，微眯的双眼略微睁大几分。
这小子...竟连一丝情绪变化都没有...
水神的权能使得他能清晰的观测到生物体内每一处的液态变化。
生物界的每一种生物，在感知到惊吓与恐惧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发生变化，如心率，血液流速，汗液...
或许有佼佼者可以隐藏这种本能，不在外界表现出来，但他们体内的液态变化，却成为最佳的告密者。
而就在斐勒方才的观测中，顾判体内的液体变化，竟然也丝毫没有升降！
这小子简直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杯子的破裂一般，稳健的令人发指！
心念至此，斐勒再度眯了眯双眼，将目光投向角斗的二人。
酣畅淋漓的搏击大战已经快步入尾声...
“砰！”
“砰砰砰！”
扣眼珠，下体破裂拳，在死亡面前，各种招式层出不穷。
如果对这项上流运动有所涉猎，那么并不难看出，名为渠成辉的角斗士已经摇摇欲坠。
可即便如此，却似乎有什么信念在支撑着渠成辉一般，使他迟迟不肯倒下。
钱，钱，钱...
病，病，病...
命，命，命...
血液与汗液顺着头皮渗进眼珠，双手连痛觉都快要感受不到，大大小小的淤青与抓痕布满全身。
虽然技巧上占优，但很显然，在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事实下，虚无缥缈的信念与体力终是难以支撑渠成辉取得胜利。
“砰！”
果不其然，恍惚之间，一记重拳过后，渠成辉再也难以支撑，佝偻着身躯彻底倒下了。
“唉...”
斐勒挑着眉摇了摇头。
每一场“宝可梦死斗”只能存在一个活着的人。
若是失败方角斗士没有在战斗中死亡，落败方的主人需要将其亲手杀死，这是这项运动恒古不变的规则，也是主人荣誉与不拘小节的象征。
这也是先前阚宁为何会亲手杀死自己角斗士的原因。
但这一次，斐勒却没有像阚宁那般对待渠成辉，反而是扭头笑着望向顾判：
“唉，我这宝可梦哪里都好，可惜，就是输了比赛，按照规矩，我应该亲手赐他一死，为他这个低等世界的贱民赋予荣誉，顾兄，你怎么认为？”
顾判蹙眉，尚未应答。
斐勒叹息着摇了摇头，话中带怒，抢先着开口：
“正如顾兄你先前所说，在我看来啊，这规则就是一坨答辩啊！什么特么的赐死！什么特么的荣誉！低位世界土著的命就不是命吗！？”
边说，斐勒甚至还激动的站起身来，斜眼鄙夷的瞧一眼端坐着宛如佛像的阚宁，又正目望向顾判。
“顾兄，什么狗屁的荣誉！说到底啊，都是为了面子罢了！若是我不杀他，我的名誉与气节就会受到蒙羞！就会代表着我是小气之人，输不起！”
说罢，斐勒又朝顾判义愤填膺的摊手：
“顾兄你说说，是这么个理吗？就算我是神，我的名誉在伟大的生命面前，究竟能算得了什么！？顾兄你说，究竟算得了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
闻言，斐勒将充满色彩的目光投向顾判：
“我的意思是，若是顾兄喜欢，执意要保下这个素不相识的生命。那么，顾兄大义！我这小小的面子与名誉，又算得了什么！”
“......”
顾判眉眼间的疑惑愈发浓郁。
一时间，精灵球中的军师天道也眉头紧蹙。
就这般沉默数秒，顾判这才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要保下...”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突然传来。
“砰！”
只见一旁渠成辉的脑袋宛如水球一般炸开，脑浆混杂着血液溅的四处都是。
红的，白的，灰的...
溅在沙发，溅在天花板，溅在吊灯，溅在玻璃，溅在顾判的脸颊，却唯独没有溅在两位神明一丝一毫。
“......”
顾判瞳孔一缩，神情僵住，余下的话语断在口中，再也说不出。
“呼......”
数秒后，顾判才长出一口气，表情从僵硬恢复至释然。
没有问为什么，也不用再问为什么，顾判只是斜着眼，没有再看斐勒一眼。
斐勒勾了勾发丝，轻笑着望向顾判：
“抱歉咯~你说的太慢了，我实在是没那个耐心听了。现在我来回答你，在我看来，十亿个低位世界的土著加起来，都比不上我的一个答辩分子。
顾兄，你知道吗？从始至终，你作为筹码的隐秘身份，是中位世界亦或是高位世界，我其实都不在乎。
即便你有些自作聪明的小手段，但从一开始，你就只是个毫无筹码的死人罢了。”
话落，端坐的阚宁也悄然消失，不知何时静立在顾判身后，宛如一尊大佛，将宽敞的空间赋予一丝浓郁的窒息感。
不仅如此，就在这一刹那，整个房间竟都笼罩上一层严严实实的湛蓝色水障！
透过落地窗已看不清任何情景，25层彻底与世隔绝。
延时水幕，完成了。
瞧见此情此景，顾判淡然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我本以为你们一个序号都排至3254的原批鼠目寸光，连高位世界都不放在眼里，原来是在拖时间铺结界。”
斐勒淡然一笑，并没有理会顾判的话，自顾自的开口：
“已被发现的中位世界约莫九万万余，其至强者却敌不过一只来自高位世界的蚂蚁...”
“低位世界数不胜数，其至强者却会敌不过来自中位世界的贫民幼童...”
“这是差距，是悲哀，也是你我所熟知的常识...”
“你知道吗？不论是试探，亦或是实际，我已经确信你是来自高位世界的人了。”
“而现在，你将成为我晋升路上的第三份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