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言自知失言,忙起身向赵文斌道歉:“义兄,对不住,是我太着急了。”

    赵文斌急忙道:“不不不,姝言,你不必这样。你放心,我会盯紧这件事,但凡是查到定国公和这件事有任何牵扯,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多谢义兄。”

    赵文斌抬抬手,示意崔姝言坐下:“事情已经查明,可如何禀报陛下却还需要费上一番心思。”

    说着,赵文斌看向洛瑾瑜。

    洛瑾瑜立刻明白了赵文斌的意思。

    此事若由赵文斌上报,陛下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安远侯到底是有侯爷之身,单凭这桩案子,只怕动摇不了他的根本。

    到最后,很有可能就是小惩大诫,不了了之。

    可,如果是由洛瑾瑜亲自上告,那就不一样了。

    说到底,洛瑾瑜是新科状元,天子门生,若陛下亲眼目睹洛瑾瑜现在的惨状,就会更加生气,更加痛心。

    可这样一来,洛瑾瑜这副残破的身子就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会被人议论,还会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

    这种同情的目光,有时候会让人崩溃。

    若非心性坚韧之人,做不来这样的事。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话语。

    洛瑾瑜直接点了头:“明日早朝之前,我会去大理寺门前敲响通天鼓。如此一来,此案便会在早朝之前上达天听。到时候陛下亲自审理此案,定会打安远侯一个措手不及!”

    他没说的是,人在措手不及的时候,往往会暴露出更多的信息。

    到时候他们二人联手,未必就不能把定国公攀扯进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不能让定国公和此事扯上关系,也会咬紧安远侯,让定国公失去一大助力。

    之后,赵文斌和洛瑾瑜又商量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

    等赵文斌走后,崔姝言担忧道:“哥哥,把时间定在明日,是不是太仓促了?我担心以你现在的状态,会撑不下来。”

    “无妨,明日我表现得越虚弱,陛下对安远侯的处置就会更严厉。”

    说白了,他洛瑾瑜是状元郎,天子门生,有人胆敢伤害他,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更何况,他还是朝廷命官。

    第二天一早,崔姝言早早地就醒了。

    她过去的时候,哥哥正在吃饭。

    旁边,则放着一副担架。

    一会儿,会有人抬着洛瑾瑜出门。

    崔姝言还是很担心:“哥哥,要不我女扮男装,陪在你身边吧。”

    “不用。放心,我撑得住。更何况,宫里有太医。”说着,洛瑾瑜冲崔姝言笑了笑,“不必出门,在府里安心等我的消息。”

    崔姝言点点头。

    很快,洛瑾瑜吃完饭,擦了擦手,示意随从把担架抬到和床齐平的位置。

    崔姝言想要上前帮忙,被洛瑾瑜用眼神制止。

    “言言,让我自己来。我可以的。”

    说完,洛瑾瑜先用两只胳膊撑着身子,挪到床边,然后将上半身挪到担架上,至于那两条腿,需要让人随着他的动作搬过来。

    做完这简简单单的动作,洛瑾瑜的脸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他抬头,笑着看向崔姝言:“无须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好。”崔姝言应了一声,亲自把洛瑾瑜送到门口。

    看着哥哥离开之后,崔姝言吩咐石榴:“石榴,你也去,和王府的暗卫一起护送我哥哥过去。但凡是有任何消息,即刻回来告诉我。”

    “好。”

    没多久,石榴回来禀报,说哥哥已经敲响了通天鼓,由大理寺卿护送着,往金銮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