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尚书大人觉得,这件事查不出来是最好的?还是说尚书大人要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儿就此葬送?”

    听到这话,何尚书瞪了崔姝言一眼:“你这女娃,说话也忒毒了点儿!”

    “实话实说而已,或许有些难听。可忠言向来逆耳,您说呢?”

    “你这么热心肠帮我们何家,又是为了哪位皇子在做事?”说着,何尚书面露鄙夷。

    “哪个皇子也不为,为我自己。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也被贤贵妃盯上了。新科状元洛瑾瑜,您听说过吧?”

    “自然是听说过的。只不过,听说他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山匪,目前下落不明。”

    “是。”说着,崔姝言红了眼眶,“既然知道仇人是谁,又怎能不报仇呢?”

    “就凭你?”何尚书有些惊讶。

    “对,就凭我。”崔姝言眼含泪意,缓缓道,“想必尚书大人也知道,我曾嫁入谢家。贤贵妃和谢家大房的谢大夫人暗中有所勾连,曾对我有所算计。我顺着这条线索去查,得知了何家无子的事情,之后,才有了近日发生的这许多事。”

    何尚书深深皱眉:“为何贤贵妃会盯上我们何家?”

    崔姝言直视着何尚书:“尚书大人,您这样就有些明知故问了。您身居要职,如果不是在您这儿找不到突破口,贤贵妃不会让你们何家陷入多年无子的阴霾。”

    做事,是要看结果的。

    如果贤贵妃觉得何尚书可以收买,一定不会拿何家开刀。

    这么一个香饽饽,她舍不得丢弃。

    她既然拿何家开刀,就说明她认定何家不能为她所用。

    “崔大夫,你果然聪慧。的确,贤贵妃曾让她的哥哥定国公拉拢过我。我这个人的性子一向刚直,自然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拒绝的次数多了些,也狠了些,让他们看不到半分希望。想必事情的症结就在这里。”

    崔姝言深以为然。

    这时候,何尚书突然问道:“按照你目前的计划,是想打破我何家无子的阴霾,可老夫思来想去,都没想出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贤贵妃有弊,就是对我的利。在身份地位不对等的时候,想要一击即中是不可能的,唯有徐徐图之。”

    何尚书摇了摇头:“就凭你自己,胜算太低了。”

    崔姝言淡淡一笑,何尚书这个老狐狸,表面上是在说她胜算低,实际上,是想知道她还有什么底牌。

    毕竟,如果只是她自己,他大概觉得她不敢和贤贵妃作对。

    崔姝言将计就计:“如果,再加上谢王爷呢?”

    这一次,何尚书是真的惊呆了:“你竟然能说动谢王爷?”

    “因为在贤贵妃的算计里,我和谢王爷都是受害者。既是受害者,自然同仇敌忾。再者,贤贵妃算计你们何家的同时,也让谢王爷背上了克妻的名声,以至于他到了现在都没娶妻。尊贵高傲如谢王爷,怎么会愿意白白吃这么大的亏?”

    何尚书点点头,面露欣赏:“他的确不是个吃亏的角色。”

    原本,他和谢行渊就惺惺相惜,是忘年交。

    如果不是因为谢行渊克妻,以至于何家也跟着陷入无子的阴霾,二人也不会从无话不谈的忘年交变得形同陌路。

    “崔大夫,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

    “尚书大人只管说。”

    “可否请你暂住我何家,保住我何家这两胎?”

    崔姝言明知故问:“那何尚书可要想好了。我如今只怕也是被贤贵妃盯着的,她若是知道我住进了你们何家,只怕会连同你们一起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