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言心道,扯什么鬼话呢?我原本就叫你哥哥好吗?
大约,谢行渊是想把这个大哥的称呼过一下明路。
不然,叫原先的叔祖父为大哥,显得太过突兀。
想到这儿,崔姝言立刻道:“是,谢大哥。不知您这会儿过来,有何贵干?”
“有公事来寻你兄长,一时兴起,看一下这宅子里的风景。顺便,讨口饭吃。”
崔姝言看了看左右,心道,这宅子里有什么风景可言吗?
除了她所住的院子,这宅子里的花木很少,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很是荒凉。
一来是因为现在不是种植花木的季节,二来则是洛瑾瑜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事。
所以如今这府里,还真是没什么风景。
难道谢行渊这是别致的风景看久了,想看一些与众不同的?
罢了,理解不了。
但,谢行渊说讨口饭吃,也不能不理人家。
洛瑾瑜倒是不大乐意,拱手道:“王爷,下官不知您大驾光临,并未备下酒菜,您看……”
这就是婉拒了。
然而,谢行渊已经朝着饭桌走去:“本王看这一桌饭菜,就很好。”
说着,他在崔姝言身侧坐下,拿过原本给洛瑾瑜准备的筷子,见崔姝言不动筷子,便冲她笑了笑:“无需见外,用饭吧。”
崔姝言心道,这里是我们家,要见外,也该是你见外吧。
疑惑的不只是崔姝言,还有洛瑾瑜,他一头雾水地在崔姝言另一侧坐下,吩咐人拿来新的筷子。
谢行渊在,总不好席上无酒,洛瑾瑜又吩咐人拿酒来。
之后,他起身,亲自为谢行渊倒酒。
然后,为自己倒。
只是,他的酒杯没放好,有些靠近崔姝言。
乍一看,像是在给崔姝言倒酒似的。
谢行渊立刻伸手阻止:“姝言有孕,不可饮酒。”
话音刚落,谢行渊就觉得不妥。
一抬头,就看到洛瑾瑜眼神凌厉,正盯着他瞧。
猛然间,谢行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按理说,他不该知道崔姝言有孕。
一时之间,他反倒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位立于千军万马前仍旧面不改色的绝世战将,这一刻居然额头冒汗,心底忐忑。
这时候,反倒是崔姝言开了口:“哥哥,在谢府的时候,谢大夫人曾想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派人刺杀。当时,是谢大哥派人救了我。故而,他知道我有孕的事情。”
听罢,洛瑾瑜立刻起身,走到谢行渊跟前,朝着他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多谢王爷搭救。算我洛瑾瑜欠王爷一条命,日后王爷有任何驱遣,尽管吩咐就是。”
谢行渊立刻起身,亲手扶起洛瑾瑜,眼底满是愧疚:“其实……”
他想说,其实,崔姝言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哪怕难以启齿,他还是决定要说出来。
就当是……给崔姝言一个交代。
他该给她一个交代的。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崔姝言打断。
崔姝言的话,是对洛瑾瑜说的:“哥哥,快些吃饭吧。不然,这菜都要凉了。”
说完,她的眼神划过谢行渊,微微地摇了摇头。
这事儿,便没有再提起。
三人吃完饭,洛瑾瑜送谢行渊出门,崔姝言则回了她自己的院子里。
在这里,依旧是巧丫和石榴近身伺候,一年四季五人守在外面,和在谢府时的分工并没有什么不同。
崔姝言先是在院子里走了走,之后由着巧丫解了她头上的发饰,准备睡觉。
只是,她刚把巧丫打发走,就听到窗外传来谢行渊低沉的嗓音:“姝言,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