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姐姐在,崔姝言自然不敢这么嚣张。”

    之后,二人又说了些别的,这才告辞离开。

    回到自家的马车上,荣嬷嬷不解道:“夫人,崔大夫人为何力劝您让少爷休了少夫人?”

    “这还用说吗?在咱们府上,崔姝言就已经这么嚣张,她回了崔府,指不定怎么气崔大夫人呢。她一辈子要强,哪里是能忍气吞声的主儿?”

    “可是,若是崔姝言被休,损的还是崔家的颜面。崔大夫人的大女儿也过十二岁了,再过个一两年,就该说亲了。家里有了被休的女儿,对她女儿的婚事也不好啊。”

    谢大夫人嗤笑道:“如今崔姝言的哥哥是新科状元,就算是被休,崔姝言也不会回崔家去。如此一来,自然也影响不到崔明珠的婚事。”

    “说到这个,老奴真是不懂了。崔家并无男嗣,如今这新科状元是崔老爷的骨肉,为何崔大夫人不把这位状元爷接回去?奴婢听人说,如今这位状元爷很吃香,好多人家都争着抢着要跟他结亲呢。若是他能回到崔家,崔家的人定能跟着沾光。”

    “理儿自然是这个理儿。可是咱们这位崔大夫人向来是个争强好胜的,当年,她的婚事出了那样大的纰漏,她都咬着牙撑了下来。那时候,她可是整个京城的笑柄,可这笑话,她硬是忍下来了。既然忍了,如今再让她看着那个女人的儿子踏进她苦心经营的崔府,她怎么会同意?”

    说完,谢大夫人又补了一句:“说起来,她的确是短见了些。若换做是我,定会让这状元登门回府。那可是状元啊。”

    “夫人,说别人呢,您怎么说到自个儿头上了?老爷一向听您的话,这么些年了,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可见老爷对您爱重得很。”

    谢大夫人满意地笑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老爷待我自然是极好的。如今放眼整个京城,像他这个年纪还没有纳过妾的,那简直是凤毛麟角!”

    “谁说不是呢?夫人,您是个有福气的。”

    听着荣嬷嬷的恭维,谢大夫人心里美极了。

    等回到谢府,到了她自己的院子里,就有丫鬟过来禀报,神情有些惶恐:“大夫人,奴婢发现了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大夫人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你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等等,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那丫鬟吓得直接跪了下去:“大夫人,奴婢今日洗老爷的衣服,发现他这里衣上面,沾了口脂。”

    说着,她展开怀里抱着的衣服,把沾了口脂的地方给谢大夫人看。

    这里衣是白色的,如此一来,那一抹鲜红的口脂就格外醒目。

    而且,还是在领口的位置。

    谢大夫人顿时抓紧椅子的扶手,身子前倾,仔细地看了一眼,片刻后却是将手松开,语气轻松:“你这丫头紧张成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就是这个啊。这个口脂,是我留下的。”

    丫鬟这才如释重负:“原来如此,是奴婢大惊小怪了。”

    “倒也不算是大惊小怪。最起码,你有这个警惕的心思是好的。罢了,把这衣服留下吧,待会儿我让荣嬷嬷洗,免得再被人看到,惹来胡乱的猜疑。”

    那丫鬟立刻把手里的衣服递给荣嬷嬷,转身退了出去。

    丫鬟一走,谢大夫人的脸色就变了。

    她噌的一下子跳起来,从荣嬷嬷手里抢过衣服,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口脂,好半天都没有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