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谢行渊是谢绍航的叔祖父,又不是亲祖父,严格来说,谢绍航一家住在谢府,是不合情理的。
“不是知道,只是怀疑。目前,尚无证据。”
“还需要什么证据?”崔姝言的情绪突然在这一刻变得激动起来,“我这院子里里外外全都是谢大夫人的人,那一晚这里的动静不小,却无一人来问过。叔祖父觉得,单凭这个证据,还不够吗?”
说着,崔姝言突然落了泪。
她在为自己不值,上一世,还有这一世的自己,统统都不值。
谢行渊突然伸手,擦掉崔姝言脸上的泪。
崔姝言顿时愣住。
一抬头,却看到谢行渊正看着她,缓缓道:“那就、别放过他们。”
崔姝言身子一怔,起身,站得离谢行渊远了一些。
“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你和谢绍航和离。你离开谢府,自去过你的逍遥日子。”
崔姝言微微闭上眼睛。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泽儿的样子,他被活活摔死,七窍流血,他死的那么惨,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够释怀啊?
和离?
她还没有让林馨柔、谢绍航、谢大夫人尝到苦头,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和离呢?
她若是和离了,日后要想接近他们可就难了。
她发过誓,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现在她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就此停下呢?
想到这儿,崔姝言的神色变得冷淡了许多:“我不和离,绝不。”
谢行渊扭脸看向别处,心里涌动着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谢绍航都已经这样对她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意和离?
他知道崔姝言爱慕谢绍航,可这爱慕,真的能敌得过这么深的屈辱吗?
如果谢绍航真的在意她,又怎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如果他不在意,她这样的坚持又是何苦呢?
离开这里,去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很快,崔姝言擦干脸上的泪,往外走,临出去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声音淡漠:“叔祖父,我出去一趟,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您已经走了。”
说完,崔姝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要去找谢大夫人,做些火上浇油的事情。
没成想,她刚刚踏进谢大夫人的院子,却听到主屋里传出欢快的笑声。
崔姝言原以为是谢春雅在,就打算退出去,过会儿再来。
却在这时候听到林馨柔夹杂着笑声的声音:“母亲,您快试试这镯子……”
按照规矩,林馨柔一个妾室,是不能叫谢大夫人母亲的。
然而接下来,主屋里并未传来谢大夫人指责的声音,反倒是温和有加:“馨柔,叫你破费了。”
“母亲这是哪里的话?我既然和绍航在一起,即便先前不曾叫出来,却也早已在心里把您奉为母亲。既是给自己母亲的东西,又哪里说得上是破费呢?”
“你能这样想,我便放心了。”
“母亲,说起来原先也是我不懂事。同您、同小姐那边都有些不愉快。小姐那边,还请您多多为我美言几句。”
“馨柔,你这话就气了。春雅是绍航的妹妹,便是你的妹妹。日后她有什么不对的,你只管说也就是了。”
……
听着这二人热络的对话,崔姝言就猜出,林家一定是出血了。
不然,谢大夫人这个势利眼不会如此。
想到这儿,崔姝言轻咳一声:“母亲。”
之后,她迈步走了进去。
骤然看到她,林馨柔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崔姝言并未看她,只朝着谢大夫人行礼:“儿媳见过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