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言冷了脸:“林姨娘,还请你知晓,绿珠不是你口中的狐媚子,她是夫君的通房,而且,是伺候了夫君三年之久的通房。无论她与夫君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而且,自今日起,她不再是夫君的通房,而是夫君的良妾。”

    “崔姝言,你敢!”

    “我为何不敢?”崔姝言眉目冷峻,声调陡然拔高,“夫君的内院事,自然由我这个正头娘子负责。夫君遍读圣贤书,想来是不会插手内院之事的。”

    谢绍航皱着眉正要开口。

    绿珠却突然悲嚎一声:“少爷,奴婢来生再来伺候您……”

    说完,竟是突然朝着旁边的柱子一头撞去。

    若非旁边的丫鬟拉得及时,绿珠只怕会当场殒命。

    即便如此,绿珠的额头还是撞肿了,红红的一片,衬着雪白的肌肤,看着很是刺目。

    崔姝言面露无奈:“绿珠,你这又是何苦?”

    绿珠抽抽搭搭:“少夫人,奴婢没脸再活下去了。奴婢伺候少爷,本就是在尽份内之事,却惹来这般羞辱,奴婢不要活下去了。”

    崔姝言正色道:“绿珠,少爷科举在即,你是想让他落个逼死通房的坏名声不成?自今日起抬你为良妾,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说完,崔姝言看都没看谢绍航,心中暗道:谢绍航,你若敢开口,就等着名声烂大街吧。

    片刻后,谢绍航并没有开口。

    崔姝言没再耽搁,吩咐人带绿珠下去处理伤口,同时命人把房间里碰坏的花瓶、桌子等一应物品统统换掉。

    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原先狼藉的房间重新变得井井有条。

    期间,林馨柔盯着谢绍航,哭了笑,笑了哭,到最后,见谢绍航还是冷着脸没反应,她终究是忍不住,问道:“绍航哥哥,你为何不阻止,为何不阻止啊?”

    崔姝言冷眼旁观。

    重活一世,她已经把谢绍航看清楚了。

    这会儿,谢绍航既觉得愧对林馨柔,同时,又对林馨柔这么闹烦躁至极。

    他既想要身为大少爷的面子,又想要所爱之人温柔小意地对他,说到底,他最顾及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很显然,谢绍航这会儿又羞又臊又急又气,没打算开口说什么。

    一个合适的妻子,在必要的时候,是需要背黑锅的。

    崔姝言深谙这一点,她上前一步,命人拉住想要上前推搡谢绍航的林馨柔,直接走到她面前,冷声道:“林姨娘,抬绿珠为良妾,是内院之事。内院之事由我负责,你问少爷做什么?”

    林馨柔神色一暗:“崔姝言,你在这儿充当什么大尾巴狼?”

    崔姝言不答反问:“林馨柔,你心里,当真有少爷吗?”

    没料到崔姝言有这么一问,林馨柔先是一愣,继而肯定道:“我心里自然是有绍航哥哥的!我与绍航哥哥之间的情意,和你这个外人说不着。”

    崔姝言冷笑:“在意一个人,竟是挂在嘴上的么?说到底,他伤成这个样子,完完全全是因为你林馨柔,你不顾念着他的伤势还就罢了,还趁着这个时候大吵大闹,让他难堪,这就是你的在意吗?”

    说着,见林馨柔想要反驳,崔姝言的声调陡然拔高:“还有,如今他科举在即,静下心来是必须的,你却频繁让他心烦,又是何道理?还有,我是少爷的正妻,与他夫妻一体,你公然忤逆我,等同于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说在你心里,少爷原本就是一个不需要尊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