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行渊回来,见崔姝言无精打采地在床上躺着,情绪很低落。

    再一问,得知崔姝言连晚饭都没吃。

    “怎么了这是?莫不是来了癸水,身子不爽利?”

    崔姝言摇摇头,拉着谢行渊伸过来的手,顺势靠在他怀里,带着几分愤懑说道:“我们女子活在这世上,真是太不易了。”

    “这是遇上事儿了啊。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你若是不方便出面去办,我出手。”

    崔姝言就把从何老五口中知道的事情说了。

    听完,谢行渊也跟着恼怒起来:“这样的人,活该凌迟才对。”

    可转瞬,他想到了崔姝言。

    上一世,她无辜惨死,以谢绍航的狠辣,是不会好好安葬她的。

    所以,她的尸首,怕是曝尸荒野了。

    想到这些,谢行渊的心里就闷闷的。

    这些日子,这件事始终盘踞在他的心头。

    他那时候既然是假死,就意味着他有自保的能力。

    可,他既然有这样的能力,却没有护住崔姝言母子,更是让她死后都没有安宁可言。

    他终究、是对不起她的。

    顷刻间,喉间一股甜腥袭来。

    谢行渊竭力忍住,不肯让崔姝言担心,只轻轻地抱住她:“恶人自有恶报,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不行,你是做官的,要遵守律法。反正我已经把他送到了牢里去,偷窃的罪名可不小,且让他好好在牢里吃吃苦头。”

    “他卖儿卖女,做下这么多恶事,单单是让他吃点苦头可不行。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你是做官的……”

    不等崔姝言把话说完,谢行渊便打断她的话:“不,我不是做官的。我下手的时候,不穿官服去。”

    崔姝言忍俊不禁,嗔道:“你不穿官服,就不是做官的了?”

    “对啊。”谢行渊理不直,气却壮。

    ……

    三日回门,巧丫手里举着一个风车,笑吟吟地出现在崔姝言面前。

    崔姝言嗔道:“不是说了让你好好歇上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闲不住。小姐,我不跟您说了,我得赶紧去看看小世子。几天没见,可想死我了。我还给他买了风车呢!”

    说完,巧丫就跑了出去。

    巧丫刚走,刘忠就进来了。

    崔姝言把巧丫她娘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让他带上几个人,请个阴阳先生,解除巧丫她娘的阴婚,再找个风水宝地,以巧丫的名义,好生把人给安葬了。

    听完,刘忠问道:“王妃娘娘,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巧丫?”

    崔姝言想了想:“先不告诉她吧。她这几日难得这么高兴。”

    巧丫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

    可,崔姝言的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泽儿的声音。

    转瞬,泽儿手里举着一个风车跑了进来。

    见状,崔姝言心里咯噔一声。

    泽儿在,巧丫岂不是也不远?

    再一看,巧丫已经红着眼睛,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往日里,哪怕是遇上再大的事情,崔姝言都是镇定的。

    可现在,看着巧丫哭红的眼睛,她有些慌,忙说道:“巧丫,你听我说……”

    她的话还没说出来,巧丫已经扑上来,抱住了她。

    顷刻间,巧丫嚎啕大哭。

    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爆发出来的,听得崔姝言的心里酸酸的,眼睛也跟着红了。

    刘忠站在一旁,也跟着抹眼泪。

    他是心疼巧丫。

    崔姝言没有劝巧丫,任由她哭了个痛快。

    到最后,巧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姝言姐姐,那个畜生呢?”

    “在京兆府的大牢里。”

    “我想去见见他。”

    “可以,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