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逐月公主的手里,就只剩下鞭子的残端。

    瞬间,逐月公主目眦欲裂:“啊,我的游蛇鞭!”

    片刻后,她四处找寻断她鞭子的人,却看到不知何时谢行渊已经到了崔姝言身边,和她挨得很近,似乎在低声询问她有没有被吓到。

    “谢行渊,你毁了我的游蛇鞭!”

    谢行渊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继续轻声问道:“有没有被吓到?”

    这下,只见刚刚还一脸淡然的崔姝言瞬间化身惊慌的小鸟,抚着心口慌乱道:“刚才真真是吓到我了。你若是晚来一步,我这脑袋就要搬家了!这人是谁啊,怎么就要置我于死地?”

    “这么说,她竟有害死你的心思?”

    “没错。她那鞭子舞起来呼呼的,还有风声。如果不是想要我的命,她怎么会这么做?这人好歹毒的心思,她还说自己是大梁公主呢。我呸,她算什么狗屁公主,谁家的公主是动不动就要人性命的!”

    “谢王妃,你再敢出言污蔑我,当心真的会身首异处!”

    谢行渊冷脸看向逐月公主:“逐月公主好大的口气!”

    “我没有想要她的命,顶多只是想让她毁容罢了!”

    “毁容罢了?你自己也是女子,理应知道容貌对于女子是何等重要的东西,你想毁她容貌,这跟送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我不能送她去死吗?站在你身边,被你呵护备至的,本该是我才对啊!”四下无人,逐月公主死死地盯着谢行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瞬间,崔姝言瞥了谢行渊一眼。

    逐月公主再昏了头,也不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除非是,她和谢行渊之间早就认识!

    甚至,还发生过一些故事。

    果然,这时候逐月公主继续道:“你我曾共乘一骑,月下漫步,你曾说今生今世都不会与我分离。为何到了如今,你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不作数了?”

    早在逐月公主说到共乘一骑的时候,崔姝言就已经借着衣服的遮挡,掐住谢行渊腰间的软肉。

    之后,随着逐月公主的话越说越多,她掐着谢行渊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变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谢行渊原本想立刻出言反驳的,此刻却是强忍痛意,不曾开口说些什么。

    原因无他,这腰间的软肉被掐着,实在是太疼了。

    尤其是就掐了那么一丁点儿,更是钻心的疼。

    然而,见谢行渊不说话,逐月公主只以为是勾起了谢行渊美好的回忆,继续道:“我说的这些,你都不曾忘过,对不对?既然如此,你就休了你的王妃,与我在一起。我很大度,会原谅你曾三心二意!”

    “你休想!断无可能!”这回,哪怕是再疼,谢行渊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崔姝言也适时地松开了谢行渊腰间的软肉。

    哼,她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共乘一骑、月下漫步,还有那所谓的今生今世都不分离是什么鬼?

    他都不曾和她一起做过这些!

    听到谢行渊这么说,逐月公主瞬间就有些失控:“为何?你为何不肯?现在你心里没有我半分位置了,是吗?”

    “从不曾有过。”

    “你胡说!这不可能!你若是心里没我,为何曾与我海誓山盟?”

    于是,崔姝言又冷幽幽地瞥了谢行渊一眼。

    谢行渊刚要解释,就见昭武帝身边的大太监杨得福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他一抹头上的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的王爷哟,您可让老奴好找。陛下寻您呢,快些随老奴走!”

    说着话,杨得福已经抓住了谢行渊的手腕,这就要把他带走。

    他甚至还拽了一下,没拽动。

    “我的王爷哎……”

    杨得福刚开口,脸就被谢行渊捏住。

    这下,杨得福嘴巴变形,也就没办法再说话。

    之后,杨得福就眼睁睁看着谢行渊对崔姝言解释道:“我之前与她有交集的时候是在边城,那时候她身着男装,我以为她是男的。后来知道她是女的,还是大梁公主,就再也没和她有过任何交集。真的,你信我。”

    听他说完,崔姝言心里的醋意莫名地就少了一些。

    她正要说什么,扭脸一瞧,魂儿都吓掉了半个,忙打掉谢行渊的手。

    好家伙,杨得福的脸已经变紫了,谢行渊若是再晚松手一会儿,只怕他都要被憋死了。

    谢行渊也是意外得很,忙松开手:“杨公公,实在是对不住,我一时没把握好力气……”

    “咳咳咳……咳咳……哎哟,老奴这条老命啊!行了……”说着,杨得福指向某处,有气无力道,“王爷,快、快随老奴去!陛……陛下找呢!”

    然而,杨得福都要急死了,谢行渊的脚都没动一下,只看向崔姝言,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吗?”

    “没了,赶紧走你的!”

    不然,她怕再耽误下去,杨得福能活活急死!

    这么大年纪了,可受不得这个。

    谢行渊这才点了头,看了石榴一眼,随着杨得福一起向里面走去。

    “哎呀,王爷,您等等老奴,等等老奴啊……”

    这声音渐行渐远,然而,逐月公主的脸色却逐渐变得惨白。

    她猛然回过头来看向崔姝言:“你不会就这么信了男人的鬼话吧?我告诉你,轻信男人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哦。”崔姝言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哦?你哦什么?”

    “你说了,我听到了,然后就哦一声,算是对你的回应。毕竟,我们大齐是讲礼数的,不像有些人,蛮横无理。”

    “你说谁蛮横无理?”

    “你啊。”

    说完,崔姝言绕过逐月公主,径直向前走去,再未看她一眼。

    走出一段距离后,石榴不解道:“王妃,使团入京这么严肃的事,为何会让一个冲动易怒的公主随行呢?”

    “自然是因为……逐月公主是装的。”

    “装的?”石榴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