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睫毛上下颤动着，慢慢的睁开眼，他从柔软的床上抬起身子，晃了晃脑袋，周围空空荡荡的。
停了两秒钟，云然下意识的打开手机，看见了尹宗佑留下的信息。
云然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红扑扑的，清醒过来，仔细回想着昨天晚上姜锡润的表情，不大对劲。
“叮铃铃……”
“喂？”
云然接起电话。
“身体好一点了，见面吗……唔约在改天吧，我要回考试院，有点事情……没关系……好，我会的。”
还是不大放心，云然挂掉电话，收拾东西就下了楼，打算去考试院看看。腰上挂着的钥匙叮叮当当的响着，随着脚步的加快晃的更加响亮。
不是上班的高峰期，这个时候的出租车很好打，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考试院外面，到的时候，刚好与徐文祖的车错开。
云然扯下智恩给的钥匙，塞在包里，防止它太响了，引人注意。
防止在里面栽了，云然提前给高彦和林琳通信，两个人不知道在忙什么，都没有回复。
拿好能用上的道具，云然走进阴森森的楼道里。
看了眼地上堆着的衣服，和不知道谁丢下的崭新包包，云然抓紧了衣服，手捏的发红，他脸色有点发白，知道里面大概率出事了。
昏黄的灯光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无数只鬼魅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让云然喘不过气来。
云然慢慢的上楼，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他胆子还没大到直接冲进去找人。
他越过走廊，看了眼周围没有人之后，敲了敲姜锡润的门。
小声敲了几下，里面并没有回应，反而是斜对面的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云然小脸紧绷，憋着气不敢出声，迅速迈着步伐，远离这里，藏到了楼梯上。
“咚，咚，咚，咚……”
楼上传来有规律的响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地面，像是用钝器恐吓着什么。
云然往楼下看，突然发现，刚刚还在地面上的包包，衣服，已经没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可能看错，应该是自己在楼道里的时候，刚好有人拿走了。
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赶紧离开。
但是，一是他不能放着姜锡润不管，否则他大概率就会这么“消失”了，二是，他的任务，正在发红，越往外走，就闪动的越快，明显是不让他走。
云然从兜里掏出把小刀来，攥在手里，实在不行，他还有0429。
绕过地上稀稀拉拉的红褐色黏稠液体，云然顺着楼梯向上，停在四楼的面前，阴风阵阵，在这里，总能感到莫名的冷。
上回，就是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名片，他给了苏贞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查出什么来。
想起名片，就想到了医生，也不知道他在干嘛，自从上次让自己别回去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云然想起之前他和自己还约好了什么时候出去，总感觉他不会无缘无故的……
砰！
四楼里面传来一声很大的响声，像是斧头砍在门上的声音。
“哎呦，多谢夸奖，怎么，要进来坐坐吗？我可是想邀请你很久了……”
主人大婶的声音回响在楼梯间里，近在咫尺。
来不及多想，云然拉开门，钻了进去。
铁门吱呀作响，尽管云然轻轻关上的也避免不了发出一点声音。
就是这点声音，让拉着女人的主人大婶冷下脸来，碍于还要应付眼前的女人，再加上对考试院里的人有信心，主人大婶带着本要回家的女人走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云然听着声音，朝着发声地走去，他猜测姜锡润应该是在里面，于是一点一点的检查着每个房间。
“学生……藏好了吗……嘻嘻……我要来找你啦！”
云然听出来了，是失智男的声音，学生，应该指的是姜锡润，云然听着离自己还远的声音，抿了抿饱满的嘴唇，捻的通红，他要比失智男先找到人才行。
失智男丝毫不觉得有人敢上来，破坏他的娱乐活动，为了增加趣味性，他不停的恐吓着姜锡润，大摇大摆的暴露自己的位置。
“……唉唉！你你在哪？！出来，快出来！”
失智男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本来熟悉地形的优势，因为自己的自大，给了两个人机会。
云然知道姜锡润的状态一定不好，不然失智男不会让他玩游戏，他朝着和失智男声音相反的方向走，赌一把姜锡润也会选择远离失智男。
云然拐过一个走廊，刚走进一个房间，就看见浑身是血，已经看不清面容的姜锡润。
他连忙上前，接住了要倒下的姜锡润。
云然用身体撑住人，空出一只手擦了擦姜锡润的脸。
“锡润……你怎么样了？还能认出我吗？”
姜锡润呜咽了一声，头无力的垂在云然的颈边，说不出话来，云然感受到脖颈处一片温热的感觉，大滴大滴的泪浸湿云然的衣服。
云然把姜锡润的头摆正：“锡润！打起精神来……别睡好不好……”
云然对上他的眼神，看着他快闭上的眼：“别睡……我带你走好不好？”
“嘻嘻嘻……我找到啦！……垃圾？垃圾！垃圾！垃圾……”
失智男看起来找错地方了，发疯的踹着东西，传到云然耳边就是夺命的噩耗，失智男越来越近了。
“唔……”
云然看着姜锡润冲他点头，把人扶了起来，架在身上，姜锡润比他高一个头，他有点扶不起来。
还没走出门，失智男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
脚步声在离得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云然的头上滴下一滴汗，没办法，他掏了掏口袋，就只剩下上次的道具了，让姜锡润扶好门框，云然探出头，刚好对上趴在在对面房间地上往里看的失智男。
从后面看，这姿势诡异又可怕，云然把道具扔到他旁边的房间，悄悄的准备退回去。
失智男突然回头，云然吓得心脏砰砰的跳着，感觉要跳出嗓子眼，他不确定，刚刚，失智男，有没有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