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前,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恭谨守礼的模样,是值得他信任的婢子。

    今日却这般出现在他的房里。

    她忏悔出声:“大公子我错了,您打吧,您打死我吧,是奴婢该死。奴婢鲁莽无状,奴婢罪该万死!”

    今日的事情不成,她这一辈子,都休想再进静枫院了。

    余生再也没了盼头。

    若是能就这样死在夏舒纬的手里,她也是心甘情愿、死而无憾的。

    夏舒纬发泄般踢了一会儿,终于觉得,对这种贱人动手,都是脏了自己的手。

    他停了下来,重重呼了一口恶气。

    如风身上阵阵酸痛,她嘴角噙着一丝血,道:“大公子,奴婢对不起你,你莫要生气,莫气坏了身子。”

    如风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脸再面对夏舒纬。

    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大公子如此干净的人,如何能接受这等苟且的事。

    如风痛苦自责:“奴婢,会自行了断,解了大公子心口的气,还公子清明。”

    夏舒纬嫌恶地看着她:“你这个疯子。”

    如风惨笑一声,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站着:“是啊,奴婢也觉得,奴婢疯了。多少年了,日日夜夜,奴婢心里只装得下大公子一个人。为了大公子,奴婢什么脏事、恶事,都甘愿去做,无怨无悔。

    可奴婢所求不多啊。

    难道只一个伺候的资格,都没有吗?”

    如风越说,心里越是觉得无望,“可是夫人就是觉得,我连大公子的边都不配沾。我能怎么办?我只能铤而走险,自己走到大公子身边来啊!”

    如风双目留下绝望的泪水,声音颤抖着,“可是,显然,奴婢还是搞砸了。奴婢忘了,大公子你是一个多么舒朗干净的人。奴婢竟企图污了你的清名,奴婢实在该死。

    奴婢辜负了大公子的信任,再无颜苟活于世。”她尽量稳住身姿,朝着夏舒纬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大公子,保重。”

    说着,她直直朝着门框撞了过去。

    她悲哀地想,死在这里,死在大公子的面前,未免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夏舒纬猛得一把扯住了她。

    如风以为夏舒纬不想她死,她心里一酸,回头看向他:“大公子……”

    十几年的熟稔,她在他心里,到底是有些分量的吧?

    只见夏舒纬双眸冷然地瞪着她,然后朝着屋外大喝一声:“来人,静枫院进了外贼,立刻请夫人过来。”

    说着,对着门,一把将如风丢出了门外。

    在这一刻,如风的心,仿若骤然掉进了冰窟之中。

    外贼?外贼?他竟将她,说成是贼!

    她不是贼,她只是个对她痴心一片的女子罢了。

    她可以为了这份痴情而死,但不能接受被他说成是个贼啊!

    如风跪在地上悲痛地哭喊道:“大公子,求您给我一个痛快吧,奴婢宁肯死在你的手里。奴婢不是贼,奴婢不是啊。”

    夏舒纬随手穿好了外衣,自门中走了出来。

    声音狠厉决绝:“死在我手里,你也配?”

    苏氏从床上起身,不慌不忙让如云替她更了衣。

    如云为她穿衣服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且不说如风为何突然间抽了风,去了大公子的静枫院生出事端。

    她难道就不清楚,她出了事,是会牵连到姨娘的。

    姨娘本来在府中就够举步维艰的了,她这是要害死姨娘。

    苏氏换好衣裳,披了件披风,顶着夜色去往静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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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墙外面,春杏卧在地上,使劲头动了动,然后倏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