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啊?!”

    喜鹊和琥珀怯怯对视一眼。

    不是她们没信心搀姑娘回府,实在是姑娘这样也太过遭罪。

    她们害怕程大人,更害怕马车里坐着的那位恶名在外的盛大人。

    不过,姑娘好像从来不怕她们。

    她们对视的目光,渐渐变得默契。

    喜鹊:“那就,谢谢大人了!”

    -

    夏桉瘫软地被搀上了车。

    盛枷坐主位,她被安顿在右侧座位上,偏头倚着车内壁,双眼轻轻合着。

    马车继续行驶,喜鹊琥珀一边擦着额角的汗,一边快步跟在马车后头。

    车内,盛枷目光淡淡地瞥了夏桉一眼。

    醉了,倒是老实了。

    他刚刚也喝了些酒,头有点沉,他缓缓合上眼皮,准备也小憩一下。

    思绪刚刚沉下来。

    右边的人突然动了动,伸出手臂,比划着食指道:“我说我能掐会算,你们信不信?”

    那食指不偏不倚,正对着他。

    盛枷戏谑轻嗤了了一声。

    用乌寒将她的手指掰了回去。

    女子又直愣愣放下手臂,喉咙吞咽了一下,随之打了酒嗝。

    讷讷道:“就知道你们不信。”

    接下来,她眉头轻蹙,似乎觉得不太舒服,将头调转了个方向,继续倚着车内壁合眼迷糊。

    盛枷盯着她看了须臾,见她老实了,再次合上了眼。

    这次思绪还没有定下来,就听到了一句恶狠狠的诅咒:“死赵幽,我咒你,喝水呛死,骑马摔死,吃饭噎死,最好被抓进大理寺,被打得皮开肉绽、骨断筋折,然后被盛枷的那个,那个乌寒,割断喉咙,血溅三尺而死!”

    盛枷倏然睁开了眼。

    定定看着她。

    那边又没声了。

    盛枷眸色沉了沉。

    她和赵幽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纠葛,何以会有如此大的敌意?

    这些死法,就是赵幽本人听了,都会觉得自己该死!

    算起来,赵幽应是她未来的姐夫。

    这是二人之间唯一的牵连。

    可她们姐妹之间,感情可没有好到令她如此为姐姐鸣不平的地步。

    盛枷眸色渐深。

    这样想来,这个夏桉,身上一直有让人猜不透的地方。

    两次为他们提供线索,信息都十分准确。

    但那么狭僻的线索,她都知道,未免可疑了些。

    她刚刚说什么,她能掐会算?

    盛枷默了默。

    可笑,一句醉话,有什么值得他琢磨的。

    这时,女子又动了,将脸转向他这边,声音轻轻地道:“喜鹊好热啊。”

    随即伸手便去扯自己的衣领。

    盛枷赶忙探身过来握住她的手臂,制止她的动作。

    夏桉有些难耐地睁开眼。

    四目相对,一个迷离恍惚,一个幽深冷冽。

    夏桉突然眸子睁大了一些:“盛枷?”

    很好,竟直呼他名讳。

    随即,夏桉擎着红扑扑的面颊,略微扼腕地朝他叹了口气:“盛枷,你也会死得好惨,好惨。”

    盛枷舌头抵了抵上颚。

    眸子里淬了冰。

    刚要开口质问他诅咒人有意思吗?

    结果她一偏头,又迷糊了过去。

    盛枷:“……”

    -

    夏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头有些胀痛,她问道:“我们几时回来的?”

    喜鹊答:“在小竹楼吃完串子肉,我们便回来了。”

    夏桉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按了按太阳穴,纳闷道:“为何,为何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喜鹊问:“姑娘你怎么了,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夏桉撇撇嘴:“是奇怪的人。”

    她今日是高兴,喝了两杯。

    可是她和盛枷的交情,应该还远没有会入梦的地步吧?

    夏桉晃了晃脑袋:“算了,我有些渴了。替我倒杯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