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握了握她的手臂。

    “李妈妈别急,她越是瞧不起我们姑娘,姑娘越是会做得很好,等着姑娘做成了,她就等着惊掉下巴好了。”

    李妈妈想了想,点点头。

    姑娘做事向来靠谱,她说开铺子,就一定是能开成的。

    张妈妈见她们不吱声,越发来了劲头,“你们不会想用三姑娘那点破医术,开间医馆吧,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还不得三天就倒闭啊。”

    喜鹊想了想,回头面色严肃道:“张妈妈,你最好乞求神佛保佑,保佑你永远别生病。别有天求到姑娘面前,闹笑话。”

    张妈妈一噎:“我就病死了,也不会有那么一天。”

    喜鹊和李妈妈都走远了,张妈妈依然出气般念叨道:“开铺子,要有可靠又懂经营的掌柜,要投入大把的本金,还要有拿得出手的商品。他们有什么啊他们。”

    一边骂着,一边不忘啃了口手上的烧鸡。

    喜鹊回了云芷阁,对刚刚遇到张妈妈的事只字未提。

    她不想夏桉因为这种人生气。

    她和琥珀帮着夏桉更好衣裳,三人便乘马车出了府。

    上元夜,姑娘在刑部大狱门口救了个将死之人,这些日子一直是双鹤在照料着,姑娘说要去看看他伤养得怎样了。

    路上,喜鹊问夏桉:“姑娘,那个人可是个牢犯,他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吧?”

    夏桉道:“进了牢狱的,却未必都是真正的犯人,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甚至,是被最信任的人陷害的。”

    喜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管怎样,姑娘还是要小心些,他毕竟是个外男。”

    夏桉笑笑:“知道了。”

    她没办法解释自己了解的宁舫天,是怎样一个正人君子。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勇毅侯用他赚来的银子残害忠良、助纣为虐时,引得旧病复发,郁郁而终。

    -

    泗水街后面的青烟巷。

    宁舫天如今伤势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可以下地扶着拐杖缓缓慢慢走几步路。

    今日阳光正好,他便一个人拄着拐杖挪到了院子里。

    金晃晃的阳光洒在身上,宁舫天心里无比感慨,想不到,自己竟真的活了下来。

    在牢狱里,那些狱卒用尽刑罚折磨他,每一次的折腾,都是想将他置于死地。

    他原本以为上元节那日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不曾想,竟有不知哪里来的贵人,将自己救下。

    且他身上那么重的伤,她也为自己治好了。

    这两天他一直问双鹤他的主人是谁,双鹤却是嘴严得很。

    只说主人没有交代的,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但宁舫天并不傻,能将她救活的人,定是医术十分了得。所以,那人必定是个郎中。

    侥幸活了下来,待他身上的伤痊愈,必定倾尽全力报答他。

    他有医馆,那他就帮他经营医馆,用自己的才能尽其所能的帮助他。

    这时,院子门口突然停了一辆马车。

    宁舫天拄着拐杖站在院中,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车。

    朱红色帘子从里面被人撩开,先是走出来两个丫鬟,片刻后,一个面若白玉的女子自车内被丫鬟扶了出来,她身上的黛青色衣裙,与上元夜他在大狱门口合眼前看到的那一抹裙裾重叠。

    宁舫天猛然意识到。

    就是这位女子。

    是她,救了自己。

    宁舫天目光直直地盯着夏桉,直到夏桉下了马车,清明的目光朝他看了过来。

    宁舫天脸色不自觉凛了凛,远远地,目光严肃地,朝着夏桉,施以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