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拉住了她:“姑娘,我睡了多久了?”

    “也就,十来天吧。”

    “那,砸我的人?”喜鹊显得有些吞吐,“我是说,府里,找到那人了吗?”

    夏桉从喜鹊的眸子里看出了丝丝伤感和落寞。

    她重又坐了下来:“你是不是,知道谁伤的你?”

    喜鹊提了丝气息,却又欲言又止。

    她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更不想面对。

    回忆那晚她倒下时,朦胧中瞥到的那双熟悉的鞋子,她心里只觉一阵梗痛。

    她如何都不敢相信,日日与她一起做活,与她情同姐妹的蝴蝶,竟会在暗地里用石头砸她。

    她砸得那样重,是想要杀死她。

    究竟是为什么?

    夏桉定定看了她几秒,读懂了她眼中的茫然。

    这丫头竟是知道的。

    片刻后,夏桉声音有些沉道:“你恨她吗?”

    喜鹊有些无措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夏桉语气坚决:“我恨她。”

    喜鹊有些哽咽道:“姑娘,你查出来了?”

    “是的,原本是应将她送去衙门的,可又觉得对她来说有些简单了。所以,我将她送去了更加适合她的地方。”

    喜鹊眼角留下一行清泪。

    夏桉抽出帕子,将她的泪拭干净。

    沉默片刻,温声道:“我知道你对蝴蝶有姐妹情谊,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你下毒手,她生了二心,早就是魏氏那边的人了。如今只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不要哭,该哭的还是她们那些人。你记着,有我在,谁都不可以轻易伤害你。”

    喜鹊眼睛充盈着泪水,眼里一片红。

    “奴婢知道了,姑娘。”

    那样冷的天,她被石头重重砸倒,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池边。意识流失之前,她心里弥漫着无尽的无望和不甘。

    后脑似乎被砸透了,她觉得自己定是死定了。

    可是蝴蝶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

    姑娘会不会知道,蝴蝶原来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蝴蝶会不会再去伤害姑娘?

    带着诸多的惶恐和疑问,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却没想到,她竟会在姑娘的温声细语里再次醒了过来。

    且在此时此刻,姑娘已经揪出了蝴蝶,为她报了仇。

    对于蝴蝶,喜鹊心里曾经的感情,以及巨大的失望,终于在这一刻化作了一抹深深的感慨。

    大概她们的姐妹情分,只有那么多了。

    屋内灯火摇曳,夏桉和琥珀喂喜鹊喝了水,吃了米粥。

    云芷阁这一夜,溢满欣喜和温情,宛若剪掉长芯的蜡烛,仿若透着新生。

    -

    这一时间。

    琼栖院里的主仆二人,也是志得意满。

    姜嬷嬷今日整整忙了一天。

    她先是偷偷带上素心,去往她城外的家中,帮着她病重的祖母请了个靠谱的郎中瞧了病。

    又帮着素心为她祖母抓了药,还顺手给她们家添了些米面。

    将素心家里的事务安排妥当,她又一路教导素心如何在夏桉屋里做事,如何帮着夫人看着夏桉。

    如何向夫人禀报情况。

    待到将她教导得差不多了,姜嬷嬷才回到琼栖院跟魏氏复命。

    “素心的祖母,我已经找了郎中为她诊了病,也抓好了药。我跟素心说了,后续治病的银子,需得看她在云芷阁的表现,表现得好,夫人自不会亏她,表现的不好,就另当别论了。他们家的底细我摸得清楚,她也休想敢耍花招。”

    “他们家果然困难,一家四口人就挤在两间破破烂烂的泥屋里,吃的是黑馍馍和野菜汤,看着着实是寒酸。且她祖母这个病还是真有些费钱,用的药都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