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笑了一声,逼近她,眼里淬着狠辣的光:“我留下,和我走,你选一个。”
夏媛身子不禁颤了颤。
“夫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两个美人做替死鬼来糊弄我。不如今晚,为夫一并给你补上?”
夏媛瞬间缩起了脖子,将头别向了一旁。
赵幽呼了一口酒气,有些难耐道:“你也知道,我这人,说直白点,就好两件事。要么赌,要么打人。唯有这两件事,让我觉得我特么在活着。你要是拾趣,就给我去弄银子,弄很多很多的银子。这样,或许我还能忍住,留着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儿。不然,我一旦失控,连我自己也管不住我自己。”
夏媛浑身开始发抖,就怕下一秒,他直接捶上自己的腹部。
好在赵幽又深呼了一口气,猛得甩开了她的手,揣着银票扬长而去。
夏媛顺势扒着桌子跪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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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夏媛与蝴蝶上了街,不情不愿走到一间当铺的门口,
在门口驻了驻,她缓缓伸手将头上的一根梅花玉簪摘了下来。
这簪子,是出嫁时祖母赠与她的。祖母曾叮嘱她,这簪子不是俗物,可以做为传家之物传承给未来的子女,要她务必要妥善保管。
可现下,她身上已无可用的银钱。为今之计,只有将这簪子当了,才能有银子去锦绣阁定一身像样的衣裳。
她最后看了眼这簪子,有些依依不舍地递给了蝴蝶,咬咬牙道:“进去当了吧。”
蝴蝶面无表情接下簪子,进了当铺。
这时,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突然与夏媛擦身而过。
差一点将夏媛被碰得摔倒。
夏媛刚要回身骂那人,却突觉,自己手上多了一个信函。
她低头看了看信封上面的字,眸色滞了滞。
这不是母亲的字迹吗?
她随即打开了信,读完信上的内容后,只觉头上一阵轻飘。
转头看向当铺里正在与柜上讨价还价的蝴蝶,她立刻提起裙摆冲进了当铺,伸手一把将自己的簪子夺了回来。
“我不当了。”
掌柜的见状,心里一急,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件。才刚刚开始谈价钱,怎得这夫人就不当了。
他刚忙急切道:“我说这位夫人,你莫急啊,价格好商量,好商量的。”
夏媛冷瞥他一眼:“我说了,不当!”
说着,与蝴蝶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当铺。
掌柜的莫名其妙:“这,不当过来捣什么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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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魏氏。
此前那因口脂闹事的妇人,转眼功夫竟真的将她告到了府衙。
没两天她就收到府衙差役的传唤,让她七日内到衙门候审。
案子到了这一步,她不得不做出决定了。
她不得不差人打听了王广泉的近况,然后写了一封颇为念旧的书信,约他见面。
只希望过去的那点旧情,能让他生出些交情,然后帮她摆平这桩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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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她依信中约定,来到了自己名下的饭庄,提前在雅间里等着王广泉。
不久之后,王广泉的马车也在饭庄门前停下。
王广泉下了马处,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朝着二楼看了一眼,踏步进了饭庄。
刘管事早已在门内候着,见了他,连忙礼貌相迎,将他请上了二楼。
魏氏坐在雅间里,有些心神不定,多年未见,也不知一会儿该如何与他交流。
又怎样才能说服他帮助自己。
给银子?送庄子?送女人?
可王光泉也算是家财颇丰,可能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再说,想起王广泉当年追求自己时那露骨的目光,魏氏心里更觉得七上八下。
一时间她又想到了自己给他的信里的内容,为了能让他出来与自己见面,自己特意在心里回忆了一些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往事。此时想想,难免有些露骨暧昧。
她心里越发有些焦灼。
怎么办,越想越觉得心里慌得厉害,一时间竟有些后悔约了他。
正琢磨的功夫,雅间的门从外面被推开,魏氏见状,倏地站了起来。
视线里,一个身着深蓝色衣袍的男子,单手负背,脚步稳健地走了进来。
魏氏看着眼前的男子,这副面容与记忆中的少年不谋而合。
但,此人早已不似当年那般流里流气。记忆中那张青涩幼稚的脸,变得成熟稳重,眼里藏着一股深谙世事的老成,整个人似脱胎换骨般,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子。
三十几岁的年纪,未见大肚便便,也未见肥头大耳,竟是显出了与夏光淳相似的儒雅。
也是,到底是天子脚下的知府,又岂能还是个俗人。看来,官场果然可以塑造一个人。
魏氏有些拘谨地道:“王知府,请坐。”
王光泉目光盯着魏氏,在她对面坐下,唇角浮起一丝得体的笑:“魏金花,好久不见。”
魏氏颔首:“确是,好久没有见了。早闻王知府入仕为官,一路做到了静安知府,我一个后院女子,也就懂得管管中馈,照顾家人,又岂有机会得见王知府。”
王广泉眼里涌动着一股略有深意的光:“哦?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