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科幻小说 > 怪谈收容中心 > 第1372章:塞壬粗口(超大杯)
    啪,啪,啪。

    连续十几个酒杯在面前一字排开,王锦和莲同时咽了口唾沫。

    “老师,就算醉倒也没关系,我会扶您回房间。”塔莉垭温柔地笑着。

    “我知道了。”王锦深吸一口气,又被呛得一阵咳嗽。

    他是说过想尝尝味道,可一口气灌这么多下去…

    会死。

    “喂,我说。”莲轻咳一声,“今天天气还真不错啊,你说是吧?”

    等等…原来如此!你这家伙…

    王锦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拖延时间。

    拖得时间越久,酒精挥发的就越多,自己也…

    “啊,杯子有点空了。”塔莉垭拿出玻璃瓶,“我给您补回去。”

    看着瓶子上写着96度生命之水的标签,王锦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塔莉垭,我想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想让我喝醉。”王锦的额头布满黑线。

    “…诶?我,我…”塔莉垭手足无措地低下头,

    片刻后,她红着脸俯下身,呼吸间带起的热气毫不顾忌地落在王锦耳边。

    “因为喝醉后的您就能任我宰割了~�7�0”

    王锦汗毛倒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

    这句话说的太自然,用的又是平日里那种傻乎乎的大金毛语气,

    反而更加令人惊讶。

    对上那双有些恍惚的蓝眼睛时,王锦恍然大悟。

    刚才那一瞬间的心跳加速,让塔莉垭彻底醉倒了。

    在酒精的影响下,深埋在内心的念头再无阻拦。

    金毛…是猎犬的一种,认真起来进攻性绝对不弱。

    “我实在忍受不了…每天都看着您和其他女孩待在一起,今天还特意让我休假,摆出一副‘不需要塔莉垭也没问题’的样子。”

    少女贴到身前,鼓起腮帮子,显然是在赌气。

    “我向你道歉,塔莉垭,是我考虑不周。”王锦认真回应,“以后不会了。”

    少女愣了愣,满是红晕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

    “果然…比起跟其他人联合什么的,还是亲手争取更令人愉快呢。”

    王锦咽了口唾沫。

    安抚取得了反效果。

    “请喝吧,老师。”金发少女直起身子。

    ——

    半个小时后。

    食堂餐桌前,两道人影勾肩搭背地凑在一起,摇摇晃晃。

    “第…噗咳,第十七杯!!你顶不住了吧混蛋!?”莲擦擦嘴角。

    “差远了!再来啊!”王锦举起酒杯。

    “我说…大敌当前你们就完全不紧张吗?还有心思喝个酩酊大醉?”莲撑住桌子,转头看着王锦。

    “因果关系…错了啊,”王锦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雷纳德和古德里安,“我猜他们是想让我放松一下,才会有这场酒会的。”

    “潜入行动需要最少的人数,这样才方便撤退,所以我不能带上其他人。”

    “可能是觉得自己没办法替我分担,心里有点愧疚吧。”

    “为了让他们心里好受些,偶尔喝顿大酒也没什么…嗝,问题。”王锦迷迷糊糊地垂下脑袋。

    “是吗…你还真是有一群不错的...朋友啊。”莲咧了咧嘴,“这次酒会还算开心吗?”

    “当然开心,”王锦趴在桌子上嘟嘟囔囔,似乎在睡着的边缘,“就是有点遗憾。”

    “…嗯?遗憾什么?”堇笑着凑过去,想要仔细听清他的话。

    唰。

    少年猛地睁开眼睛。

    “因为莲没能参加,来的反而是你。”

    嘭!!

    王锦扯住她的头发,用力撞在餐桌上。

    “…哈,哈哈…什么时候发现的?难不成一开始就…”

    “你以为。”熊掌般的双手从身后探出,仿佛铜墙铁壁的胳膊不断缩紧,把堇牢牢锁住。

    “不是所有肌肉男都没脑子,我可是有正经学位的。”雷纳德面色冰冷。

    “而且一杯酒怎么可能放倒我们,”古德里安揉了揉脖子,“啊…理查德除外。”

    “少甩锅给别人,我刚才都听到你呼噜声了。”红裙大哥站起身。

    “可惜来的只是被附身的冷冽者,不过这下子倒也算是…”

    嗖!

    光芒在堇身上亮起,萨雷斯睁开眼睛,呵呵笑着。

    “抓到喽。”

    呼…呼!!

    堇开始熊熊燃烧,炙热的光芒仿佛传导到了另一侧的什么人身上,让她发出了惨烈的哀嚎。

    “这下就差不多了。”王锦晃了晃脑袋,努力把重影的视线归成一个。

    “呜呜…老师,再多夸夸我…我也想被摸头…还想…”不知道什么时候醉倒的塔莉垭蜷缩在墙角,时不时嘟囔两句。

    王锦叹了口气。

    这场酒会让他明白了什么道理…

    如果不给金毛足够的运动量,精力旺盛的她是会拆家的。

    ——

    “喂!有人吗?!王锦!”

    莲用力拍打着房门。

    嘭!!

    下一秒,神使和房门一起横飞出去,重重拍在墙上。

    “莲?”王锦拎着酒瓶子冲进屋,四处寻找神使的身影。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大帮子人,包含着雷纳德,古德里安,理查德,还有萨雷斯。

    “唔…我的鼻子…”莲捂着红通通的鼻尖从门后钻出来,看到王锦后愣了两秒。

    随即一个箭步冲过去,抬腿把他踹出房门。

    “别把我的卧室弄得都是酒气啊!你们这些醉鬼!!”

    ——

    “所以…是怎么发现的?”莲不情愿地挪开地上的巨大猫窝,让王锦坐下。

    其余的醉鬼被他关到了房间外,理由是太臭。

    “啊,”王锦挠挠头,“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不太喜欢酒,她那么干脆一口闷的样子,有点不对劲。”

    莲的父亲是个酒鬼,如果没有这东西,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偶尔喝一下也没什么,我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怪罪在别的东西上。”莲摇摇头,“还有呢?”

    “看到我和女生亲密接触的你应该会说‘你这个混蛋凭什么这么有人气’之类的话,然后咬牙切齿,说不定还会骂我流氓。”

    “哈!?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幼稚吗?”

    “…”王锦沉默着点了点头。

    嘭!

    铁盆重重敲在王锦头上,莲冷着脸坐回床边,“还有呢?”

    “还有,她不肯脱衣服啊。”

    “???”莲瞪大眼睛,举起一旁的凳子。

    “对!就是这个!”王锦竖起大拇指,“她拒绝之后压根就没骂我!换成你早就抡凳子砸上来了!”

    “你丫有毛病是吧?!”莲手上的凳子举高再举高,沉默几秒,还是轻轻放了下来。

    “呋…”他吐了口气,转身坐下。

    “…是‘蚁’,还记得吗?北极之光号原本的大副,冷冽者聚合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了,堇或许就是附在蚁身上才混了进来。”

    “我…原本还挺期待这场酒会的,看来她就连这个都打算毁掉,还好没出问题。”

    “是哦,不过萨雷斯应该是顺着媒介伤到她了。”王锦打了个酒嗝。

    “算是好事吧。”莲脱下拖鞋,盖上被子,“…酒会如何,开心吗?”

    “当然。”王锦笑着伸了个懒腰,“只是有点遗…”

    “这样啊,”莲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我要睡了。”

    被子,床垫,墙壁,隆起的高墙把他围得密不透风。

    “睡觉?你在说什么啊。”王锦皱起眉头,“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传来,莲转过头,看到王锦扭开了门把手。

    醉鬼们抱着巨大的木桶闯进他的屋子,空气瞬间变得无比辣眼睛。

    “噢噢!!还没喝痛快呢!”

    “继续继续!这次都是男人!可以放开手脚了!”

    比脑袋还大的扎啤杯子一字排开,碰撞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你不是很在意酒会吗?”王锦把莲从被子里拎出来,“还没结束呢。”

    “你…”莲的眸子闪烁两下,嘴角不由自主地有了弧度。

    “今天说什么都得把你扒光!”王锦举起酒瓶。

    “滚啊混蛋!!”莲猛地抱住他的后腰,来了个地道的德式背摔。

    ——

    结果到最后…也没成功。

    反而被狠揍了一顿。

    王锦揉揉肿起来的脑袋,苦恼地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最起码莲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做不得假。

    这样就挺好。

    王锦伸了个懒腰。

    往后应该没有这么悠闲的日子了…第三次探索,分部遗迹,跟黑船的冲突与决战,

    再然后,就是神使的终点。

    登上终北大陆那一刻,就意味着分道扬镳,乃至大打出手。

    虽然嘴上没说,但莲心里很清楚。

    所以他在意这场酒会,甚至为此提前做了准备。

    因为被顶替掉就这么错过…

    “我怎么会让那种事发生。”王锦小声嘀咕。

    “呕…”他趴在船边一阵反胃,良久才站起身,擦了擦嘴角。

    “就是连着喝了两轮有点顶不住…呕…”

    海面倒映着银色的船灯,仿佛月光。

    身材娇小的神使站在王锦不远处的黑暗中,他背靠墙壁,微笑着低下头。

    ——

    实在是喝太多酒了。

    王锦用力晃了晃脑袋,继续在甲板上徘徊。

    酒会还没结束,再这么下去雷纳德和萨雷斯估计快要拜把子了。

    不知道烧黄纸还是喝血酒,应该按哪边的规矩来。

    偶尔从乱糟糟的事情中抽身出来,确实能让精神得到极大的放松。

    从某个角度来讲,要感谢一下塔莉垭。

    胡思乱想着,王锦很快便走到了船尾位置。

    他皱起眉头。

    甲板上有血,从拐角延伸过来,一直到自己脚下。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量。

    敌袭?有人出事了?

    无数念头瞬间在脑海中涌出,王锦手掌一翻摸出匕首,悄声靠近。

    乱糟糟的短发,连体的工装和长靴。

    “小肆。”看清对方是谁的王锦收回匕首。

    四号猛地一惊。

    看到王锦的脸后,她的表情连续变换几次,最后定格在浓浓的愧疚与自责。

    王锦看着地上的鲜血,又看了看四号遍布伤痕的手和胳膊。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练习。

    面色苍白的女孩一阵摇晃,差点跌倒,又咬牙站住。

    王锦按住她准备再次抬起的手。

    “我…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四号低下头,“其他人都成功了,就连琉都摸索到了门路…唯独我不行。”

    “六个人里面,就只有我不行。”

    “如果这样,再遇到她的话…”四号闭上眼睛,面前浮现出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重砸,再重砸,直到自己失去意识,再也拿不住武器。

    好像根本没办法反抗一样,那种程度的强敌…

    自己该怎么在她面前,保护好其他人?

    愧疚与自责逐渐填满心扉,四号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王锦的失望与责骂。

    沙沙。

    粗糙却温暖的手落在头上,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

    ——

    “虽然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对别人说出这种话,但是…”王锦和四号躺在用作垂钓的躺椅上,听着耳边的海浪声,“你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人一旦被不安左右,原本能成功的事也会失败。”

    “小肆,你的压力从何而来?”

    王锦转过头,看着四号。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四号都是最特殊的。

    最强,最不服管教,最先跟自己接触,也最信任自己。

    甚至王锦第一次团灭女孩们,也是因为四号。

    她是跟王锦最亲近的那一个。

    “是…”四号垂下眸子,“因为上次的潜入。”

    “有点害怕吗?”王锦伸出胳膊,“回忆这些让你不安的话,可以抓住我的手。”

    “…嗯。”四号点点头,用冰凉的手握住王锦,“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强的实验体,理应保护大家。”

    “可那个女人,名字叫‘樱’的。”

    “明明都是实验体,我却完全打不过她。”

    “我不再是‘最强’的。”四号的手掌微微收紧,“就连这次练习也是,其他人轻而易举就能超过我。”

    “再这样下去…”四号沉默下来。

    额头一痛,女孩捂住脑门,看着王锦。

    “所以呢?”王锦叹了口气,“所以你觉得让自己贫血,胜算反而会增加吗?”

    “…”

    “我觉得真正重视一件事,并打算为之努力的话…维持最佳状态反而是最基本的。”王锦伸出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小肆,你有喜欢看的电视节目吗?”

    “有,是勇者打败魔王的故事。”

    “那你觉得,一支全员把警惕性拉到极致,风餐露宿,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剩下所有时间都用来消灭魔物的队伍。”

    王锦竖起一根手指。

    “和一支每天睡够八小时,合理排班轮流守夜,认真配备营养餐,保持心情愉悦关系和谐的队伍。”

    王锦竖起第二根手指,把它们狠狠撞在一起。

    “如果让他们敌对,哪边胜算更大?”

    “嗯?诶?不是讨伐魔王吗?为什么自相残杀?”四号愣了愣。

    “比喻,比喻而已。”王锦笑着摆摆手。

    “那…当然是第二支队伍会赢。”四号想了想,给出结论。

    “对啊,”王锦悠闲地向后倒去,“吃好睡好,是对敌人,也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我也有过压力很大的时候,有时候连续几天都睡不了好觉,但是…”

    王锦拿过背包,倒在桌上。

    “我会备着糖果,零食,还有自己煮的粥。”

    “压力再大也要注意身体,毕竟那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要喝粥吗?你中午吃剩下的炸虎鲸和海带我还留着。”王锦挽起袖子,捏了捏女孩的脸,“乖乖吃饭,我也会说‘有小肆在真是太好了’,怎么样?”

    “…嗯,”四号的声音有些发抖,她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用力点头,“要吃!”

    ——

    第二天清晨。

    王锦捂着因为宿醉微微胀痛的脑袋,看着面前正一边戳手指一边吹口哨的金发姑娘。

    塔莉垭恢复正常了。

    这姑娘昨天晚上展现出了惊人的斗志,愣是在醉到不行的情况下摸进了王锦的房间。

    可惜,人类是有极限的。

    塔莉垭终究没摸到王锦被窝里,而是在地板上蜷缩着嘟囔了一宿。

    “老,老师!早安!”她挠挠脑袋,“事先说好,我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可记得很清楚。”王锦眯了眯眼睛,伸手按住塔莉垭的脑袋,用力揉了两把,“你以后不许再喝酒了。”

    “诶诶…?”

    “也没有假期了。”

    “呜哇…!”

    塔莉垭捂住脑袋,哀嚎着捶打地板。

    ——

    黑船,心理咨询室。

    身材纤细的女人在凳子上坐下,望着面前的飞鸟。

    “我需要心理疏导,”樱指了指脸上的黑眼圈,“这几天一直在做怪梦。”

    “啊…咳,是骨头在天上飞的梦吗?”飞鸟轻咳两声,“还是天使拿着青蛙战车降临在面前的梦?”

    “…你前一个说的是龙女。”樱叹了口气,“我明明禁止她来骚扰心理医生了,回头就掰断她的角。”

    “话说回来,”樱双手手肘放在桌上,手指交叉,身子微微前倾,“我们这种人早就应该没有做梦的能力才对。”

    “你有什么看法吗?”

    飞鸟微笑着点头。

    我塞壬粗口能有什么看法!?我才上船不到一个月,不老泉的影子都没见到啊!

    问这种问题之前倒是塞壬粗口让我多了解一点啊喂!

    这破心理医生真一天都不想当了!塞壬粗口!

    飞鸟依旧保持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