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曾经测试过四号的极限力量。
她能把一整栋钟楼拦腰截断，再举起来丢出去。
可现在，以力量见长的她，碰到了同样领域的绝对霸主。
龙。
用布满鳞片的手背一撞，便能轻描淡写地挡开四号的攻击。
沙…
巨大的动能转换成热能，樱挡住踢击的左臂冒出阵阵白烟。
她抬起头，望着二号掉落零件的动力腿甲，缓缓摇头。
不是一个层次的。在场的四人同时明白了这件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黑船A区的水手长，名叫龙女。”龙女整理了一下水手服的衣领，用膨胀的龙爪指了指樱。
“她是黑船上唯一的大副，除了黛薇以外最接近皇帝的‘幽海之手’，樱。”
“刚才的鱼缸脑袋是打造黑船的炼金术师之一，马蒂斯。”
“总而言之，你们踢到铁板了。”
令人胆寒的杀意从脚底反灌到额头，二号和四号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诶诶…完全打不过呢。”二号反握住折刀。
她们原本打算先合力解决掉樱，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是自己能匹敌的类型。
该考虑的并不是取胜，而是能不能撑到成功撤退。
启动怀表会让封锁出现缝隙，三个人分别回去显然不行。
当然，二号四号也没打算独自离开。
这时候把王锦一个人扔下，以一敌三的他绝对无法生还。
“洱！你去找他！”
“说什么呢，这种时候信任船长才对。”二号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抱歉了小肆，一起拖住他们吧。”
樱伸手按了按大腿外侧的按钮，漆黑的炼金动力甲亮起红光。
她不打算跟四号纠缠，王锦才是首要目标。
呼唰！
折刀擦着头皮飞过，四号翻身跃起，膝盖带着呼啸的风声瞄准她的后脑。
当！
金属相撞，樱的上半身摇晃了一下。
“去死！去死去死！”四号完全不管樱的后续还击，她毫不犹豫地用双腿锁住对方胳膊，拳头雨点般落下。
“你在干什么？”樱的声音带着愤怒，
并非对四号，而是对龙女。
当啷！当啷！
火花迸溅，金属相撞的声音不断传来，身材娇小的姑娘不断挥爪，二号的口鼻中流出鲜血。
冲击让她的五脏六腑都有了损伤，偶尔一次格挡失败则会让身上多出惨烈的伤口。
然而情况比那要严峻，比起身体，这样下去最先撑不住的是折刀。
二号没有后退，她咬紧牙关，仿佛正在接受锻打的铁块般默默承受。
要拖住，能拖住！这就意味着王锦能成功撤退！
没错…撤退。
二号所期望的，是王锦抛弃自己和四号独自离开，所以她向四号道了歉。
“仅限这一次…就算你把我们丢下，我也不会怪你的。”二号低声笑着。
——
“咕嘟咕嘟。”
鱼缸头伸出手指，缸里的水在指尖凝聚团。
漆黑的咒文亮起，烟雾喷涌。
哗啦！！
银色的潮水席卷而出，在走廊中碰撞回旋，无数力道叠加在一起形成乱流。
仿佛正在不断前行的龙卷风，漩涡最顶端的狰狞巨口瞄准王锦，随时都会把他吞噬在内。
“妈的，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王锦在心里骂着。
已经没有地面墙壁天花板的分别了，四面八方都在旋转，轰隆隆的水声在耳边回荡。
炼金术师，大概是窃取了灵界中的“水”。
跟席德不同，面前的鱼缸脑袋或许才是窃取型炼金术师的完整版。
“咕嘟。”鱼缸脑袋伸手在脑袋里抓了两下，水中开始有亮银色的光芒跳动。
王锦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刚才丢进去的…是不老泉吗？
——
嘎吱。
樱的胳膊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她捏住四号的脖子，用力将她掼在地上。
嘭！！
金属地板撞击着金属的脊椎，发出沉闷的巨响。
“噗咳…！”四号猛地吐了口血，她拼命挣扎，咬住女人的另一只手用力撕扯。
野兽般的战斗方式，到现在也只是困兽了。
嘭！嘭！嘭！
樱抓住四号的衣领，用力把她摔在地上，墙壁上，直到对方不再动弹。
血液在女孩身下凝成湖泊，四号的瞳孔逐渐失去聚焦。
“你在干什么？”樱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恶狠狠地看向龙女，“我原本能去帮鱼缸的。”
“抱歉抱歉，一时疏忽，让这家伙撑了这么久。”龙女双眼中亮起光芒，她张开嘴，上下牙碰撞了一下，“啧。”
火花迸溅，二号瞪大眼睛。
呼！！！
高温与烈火从龙女口中喷涌而出，把二号整个包裹在内。
并非怪谈力量，也不是炼金术，而是单纯的物理现象。
龙会把难以消化的东西储存在副胃中，发酵成易燃气体。
用上下牙之间的打火器官点燃后，就是…
龙息！
“咳…噗，呸呸，感觉像是打了个很难闻的嗝，怪不好意思的。”龙女伸手在面前扇了扇，“这下就…”
嗖！
鲜血凝成的长矛冲破火焰与烟尘，划破龙女的脸颊。
四周沉寂下来。
扭曲的热气缓缓消散，露出女孩被严重烧伤的脸。
她在笑。
“幸亏那时候好好练习了，把折刀当成盾牌也不难嘛。”
二号握着通红的折刀，一点点切割着自己的手腕。
鲜血不断涌出，伤口又被烫伤封死。
血液凝聚成型，她伸手握住。
“诶呀…果然缠着小巫还是能问出点好东西。”二号跌倒在地，双手恶狠狠砸向地面。
血色圆环贴着躺在地上的四号扩散而出，锋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啊…啊啊！”龙女低头望着自己被切断的半截脚掌，她的躲闪慢了半拍，“好痛啊！混蛋！”
“虽然不期待，但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回来的可能性。”二号擦了擦嘴角，“我会为这个可能性战斗到最后一刻的。”
“真麻烦…你自己处理。”樱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扭曲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
丑陋的血肉在上面不断增生膨胀，强行填充成了人形。
“应该砍掉我的脑袋，”四号缓缓爬了起来，用长着八根手指的手握住折刀，“你这个该死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