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医院依然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被子。
床头柜上大剂量的强效安眠药。
王锦皱了皱眉,随后猛地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果然”
一张纸条,一把手枪。
纸条上写着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我走了。”
手枪则被精心擦拭过,弹夹里并没有子弹。
虽然并没有亲眼看到,可是事情的大概已经呼之欲出。
军人,遗书,安眠药。
这三样东西很自然的在王锦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词汇。
ptsd。
即创伤后应激障碍。
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许多上过战场的军人都会在退役后患上这种病。
这张病床的原主人显然深受这种病的困扰。
设想一下,你参军后上了前线,每天目睹着死亡,队友的死亡,敌人的死亡。
直到后来,你慢慢习惯了这一切,终于回到了家。
可是你一闭眼,还是会看到炮火,会看到你死去的战友,看到敌人对你怒吼,因此整夜整夜无法入睡,只能靠药物维持。
终于,你迎来了自己的死亡。
这是种很难彻底清除的精神障碍,王锦只觉得这位军人可怜。
“唉。”
轻轻叹了口气,王锦珍而重之地把手枪和纸条放回了原位。
下一刻,王锦感觉到脖颈一凉。
一把军用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甚至连近在咫尺的李慧都没发现。
但是王锦的灵感预警发现了,所以在匕首顶在他脖颈的同时,水果刀的刀尖也轻轻点在了身后那人的脾脏处。
“你是谁?”
身后传来男人雄浑的声音。
王锦伸手止住了李慧的行动,随后微笑着说道。
“来杀你的人。”
“你认真的?”
王锦明显感觉到匕首微微一颤,随后离开了他的脖颈。
“你真能杀了我?”
“能,不过你得先让我活下去。”
王锦收起水果刀,转头看向了男人。
一身病号服也挡不住他的军人气质,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
清爽的板寸下是血肉模糊的脸,能清晰的看到一颗子弹嵌在了他的头骨中。
“我叫吴文。”
吴文十分用力地握了握王锦的手。
“我是真的不想活了,可我怎么都死不掉,你能帮我这个忙,我肯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没问题。”
王锦笑了笑,随后从背包里掏出几发子弹递给了吴文。
吴文点了点头,沉默着把子弹一枚又一枚地推入了弹夹。
“对了,给你这个。”
把手枪插在腰间,吴文从脖子上解下了一条项链,项链底下挂着一把金属钥匙。
钥匙上写着阿拉伯数字“3”。
“你知道你的病友们大概都是什么样的人吗?”
接过钥匙,王锦开口问道,语气随意。
“不太清楚,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吴文摇了摇头。
“不过我每天晚上总能听到3号房传来一阵阵叫骂声,我还是建议你小心点。”
“叫骂声?”
王锦挑了挑眉毛。
一行人离开二号病室,有了悍不畏死的吴文打先锋,王锦前进的速度快了很多。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三号病室的门前。
说来奇怪,三号病室并没有像吴文说的那样传来叫骂声,反而十分安静。
“得麻烦你开门了。”
王锦把钥匙递给吴文,随后从兜里掏出妖铳柯尔特,李慧也把手放在了直刀上,时刻准备攻击。
“吱嘎——”
沉重的铁门被打开,手电筒的光芒照耀下,王锦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影,看身形是个男人。
那是个穿着拘束服的人。
面罩挡住了他的脸,一条接一条的皮带死死地把他绑在了床上。
“呜呜——!”
那人的嘴好像被塞住了,只能不断发出呜咽,同时来回甩头发出声音。
“王锦。”
李慧在身后拉了拉王锦的衣服,随后示意王锦看向周围的墙壁。
这间病房跟之前的不同,墙壁上都贴着一层厚厚的保护板,就连金属门的背后也是如此,似乎很害怕这位病人伤害到自己。
吴文皱了皱眉,随后走上前去掀开了那人的面罩。
面罩下是一张年轻男人的面孔,嘴被药瓶死死堵住,扭曲的脸上满是泪水。
“呜!呜!”
男人发现有人来看自己,随后表情更加扭曲了。
王锦也没闲着,他跟李慧到处翻找着,试图找到开启下一间病房的钥匙,可却一无所获。
“可能是还没到时间。”
吴文把面罩扣回了年轻男人的脸上,接着说道。
“没到时间?”
“没错,护士每天早上会给我们打镇静剂,我的剂量比较小,看起来他的很大。”
“而到了晚上药效过了,他就会挣脱拘束服,然后在屋子里乱跑大叫。”
吴文皱着眉说道。
“护士?”
王锦挑了挑眉,没想到这里还有护士。
“没错,这里有两个护士,但是她们长得有些奇怪,而且似乎无法沟通。”
“这样啊”
王锦点了点头,看来早晚会跟护士碰一碰。
“哦,对了。”
王锦突然想起自己来的时候看过的介绍。
“听说这家医院潜入了一个变态杀人狂,你知道吗?”
王锦看着吴文血肉模糊的脸问道。
“不太清楚。”
吴文摇了摇头。
“好吧,我换个问题。”
王锦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你觉得他该怎么处理?”
“什么意思?”
吴文有些疑惑。
“哈,你知道我要找开启下一间病房的钥匙吧?”
王锦摊了摊手。
“然后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现在可以确定屋子里没有。”
“可是不应该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因为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地方我没翻过。”
说道这里,王锦的目光指向了那正在不断挣扎着的年轻男人。
“你,你什么意思?”
吴文似乎猜到了王锦要干什么,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看上去很痛苦,不是吗?”
王锦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说道。
作者题外话:这差点写不完多是一件美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