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短促而又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随后精神力好像被抽空了一样,王锦有些喘不过气。
“滚开!”
一脚踢开了趁机摸上来的兔耳人,王锦静静等待着即将出现的怪谈。
“跟我关系最好的?这是靠什么分辨的?要是论时间最长,那是胡小北,要是论羁绊最深”
王锦大概有了答案。
因为他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明显开始升高了。
“遇到,麻烦了?”
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凭空出现,金色的头发火焰一般随风舞动,红扑扑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卖火柴的小女孩,安妮。
不过此刻,她是燃烧之女。
似乎是担心弄脏衣服,安妮皱着眉头认认真真地挽起了袖子,随后伸出了小手。
火焰从指尖迸发,形成明亮的海洋,点燃了黄昏,也点燃了兔耳怪物。
“卧槽!王锦!你这——”
雷纳德抡着斧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你这可太刑了!”
嘴角抽动了半天,雷纳德竖起了大拇指。
“咳咳。”
王锦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
“火炉。”
安妮伸出的手指化作焦炭,其余部位则依旧保持着人形,白色连衣裙在火焰卷起的气流中猎猎作响。
“烤鹅。”
两根手指化作焦炭,火焰化作飞鸟,化作风暴,暴虐地横扫着眼前的一切,却唯独温柔地避开了王锦。
“胡子!胡子着了!”
似乎是为了惩罚雷纳德的调侃,火焰点燃了他的一缕胡子,此刻这铁塔般的壮汉顾不得砍人,而是动作颇有些滑稽地拍打着自己的脸。
“圣诞树。”
三根手指化作焦炭,在兔耳人最密集的地方突然发生了爆燃,火焰冲天而起,化作火树银花,照亮了已经逐渐陷入黑夜的动物园。
“奶奶。”
四根手指化作焦炭,安妮转头看向王锦,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我知道,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的。”
王锦对着安妮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王锦。”
整只右手化作焦炭,轻声说完这句话的安妮脸颊突然飞上一抹红晕,火焰一闪而过,解决了剩下的几只兔耳人。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拉扯,安妮不舍地看了王锦一眼,随后凭空消失了。
“如此温暖,如此明亮!”
雷纳德眼中含着泪水,搂住了王锦的脖子。
“她刚刚喊你的名字了吧?我可听见了!”
跟王锦大腿一样粗的胳膊缓缓用力,王锦听见自己的脖子传出了咔咔声。
“咳咳,我把她当妹妹的。”
“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我咬紧牙关命令我发出这句话”
雷纳德露出了一个贱贱的笑容,随后哼起了曲调古怪的小曲。
“唱啥呢?家乡の小曲?”
王锦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没什么。”
雷纳德憨憨地挠了挠头,接着说道。
“你这斧子我用着挺顺手的,我先拿铜哨跟你换了,出去时记得还我。”
雷纳德挥舞着斧子,对着王锦开始挤眉弄眼。
“看起来你的污染抗性比我高多了,这铜哨你用着更合适。而且我还挺喜欢刚刚那个小老妹儿的,想多看她几眼。”
“那我可收下了。”
白给的便宜王锦不可能不占,樵夫斧头虽然好用,可跟铜哨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用着这么好的东西,这人级别应该不低。”
王锦看了看憨憨笑着的雷纳德,摇了摇头。
“危险解除,不去狮子园了,去水族馆看看。”
有了雷纳德这个强援,一切都好办多了。
跟被盯上之前不同,王锦现在已经被污染了,做事更需小心谨慎。
而且雷纳德说过,思考“它”有关的事都有可能加重污染,王锦也在尽力克制自己不去思考。
令王锦有些在意的是,“它”的态度。
从异常狮子的试探,到异常大象的主动攻击,再到刚刚的兔耳人,王锦知道,“它”坐不住了。
“是在不安吗?”
王锦抬起头,对着那个虚影消失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两人踩着烧焦的尸体穿过大象园区,在一栋占地面积很大的三层建筑面前停下了脚步。
“雷纳德!果然有海洋馆!”
王锦向着身后的雷纳德挥了挥手。
“哪呢哪呢?这不是一片空地吗?”
雷纳德满脸兴奋地走了过来,随后兴奋变成了疑惑。
“你看不见?”
王锦看着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雷纳德陷入了深思。
“咔!”
为了不让“它”发现雷纳德正在怀疑自身情况,王锦果断地点燃了鬼吹灯,周围陷入不可观测状态。
“雷纳德,我怀疑这里只有被污染过的人才能看到。”
王锦伸出手摸了摸海洋馆的墙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也没有压制怪谈时的吃力感。
“是吗?”
雷纳德伸手却摸了个空,他的胳膊直接从海洋馆的墙壁上穿了过去。
“你你被污染了?”
雷纳德才抓住王锦话里的重点。
“你以为那些兔耳人是冲着谁来的?难不成真是拼夕夕红包?”
“老皮特说过,被污染了就出不去了啊。”
雷纳德看着王锦,眼神复杂。
“我知道,所以我要跟‘它’谈谈。”
既然“它”是怪谈,那么“它”的影响就不可能只限于动物园内,因此一旦被污染,即使出去了也会被“它”注视,所以在发现自己被污染的同时王锦便做好了打算。
目标从摸清规则变更为解决污染,离开这里。
王锦关闭了鬼吹灯,转身对雷纳德说道。
“我不能让你也被污染,这里只能我一个人进去,你去园长室看看吧。”
“好。”
雷纳德没有多说,而是点了点头。
“好兄弟,活下去!”
粗糙的手掌拍了拍王锦的肩膀,雷纳德抄起斧子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这个随时可能被污染成“它”手下的动物园,王锦不敢去接触游,也不敢去主动接触员工,独自一人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肯定很糟糕吧。”
雷纳德看着王锦消瘦的背影不禁想到。
刚刚感受到同伴温暖的王锦再次孤身一人。
然而王锦并没有因此变得消极,而是微微笑了起来。
“活下去,我一定会活下去。”
握了握手中的铜哨,王锦转身来到了海洋馆门前,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遮阳棚,却并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