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码头区发生一起恶性袭击,知名企业家、慈善家陈雀先生不幸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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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里露出陈虎苍白的脸,他眼中的悲伤与愤怒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在此控诉RPD…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哪怕能有一点用…公民的人身安全…我绝不姑息——”
啪嗒。
玻璃幕墙恢复成一片漆黑,遥控器落下,莲靠在沙发上,疲惫地叹了口气。
鱼缸里有机械的造物左右摇曳,他盯着看了一阵,起身走到窗边。
昏暗的高级公寓里,莲俯瞰着整个城市,感到一股微小的孤独与悲哀。
“搞砸啦?别难过别难过。”玻璃再次亮起,半身像闪烁着发出声音,“你还不知道吧?翡山死了。”
莲默默看着她。
“翡翠大厦的掌权人会换成他弟弟,那小家伙更精明。他很快会找到新的谈判对象,这条线路就算是成了。”
“虽然会绕点远,不过事情哪能尽如人意呢,已经很棒啦。”
“就像我说的,这座城市属于我们,莲。”
“权力财富应有尽有,哪怕犯了点错也没什么。”
“这里比原本的冷冽者总部好上一万倍,噗…瞧我说的蠢话,这里可是拉莱耶,神的居住地,怎么能跟俗世比较呢。”
“总而言之,跟你共事很开心。”
“晚安啦,姐姐爱你。”
半身像消失了,留言已经播放完毕。
莲在落地窗前坐下。
翡山是那个和陈雀老婆搞在一起的富二代,他怎么死的?暗杀还是事故?都不重要了。
真是艰难啊,他想着。
堇说的很对,这座城市属于他们,哪怕自己搞砸一次谈判,也会有新的谈判填补空白。
神的复苏是迟早的事。
作为代行者的自己,获得自由也是迟早的事。
“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啊…!”他用力抓了抓头发,“这个时候偷偷摸摸跟神对着干,我肯定是疯了…”
——
“噢,早上好啊菜鸟!”
“咳咳,早上好。”
男人的大力拍打让伊卡的面色又苍白几分,他无奈地笑着。
“悠着点,你没看这小子还打着绷带吗?”瘦削的女人抱着几杯咖啡走过。
“有什么的,他可是钢铁之躯。”男人嘟嘟囔囔,又一把揽过伊卡肩膀,对他挤眉弄眼,“对不对,小老弟?”
“嗯,嗯。”伊卡点头。
在他身体里,带着橄榄树徽记的金属脊椎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昨晚076带他离开时拼尽了全力,那种巨大的加速度足以让正常人终身瘫痪了。
“她呢?”伊卡四处看了看。
“跟小情人儿分开这么一阵就受不了了?哈哈哈哈…她还在检修,昨天可真是凶险。”男人豪迈地笑着,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会直接一枪崩了陈雀。”他的脸突然严肃起来。
“当时情况紧急…”伊卡解释着,“要罚就罚我吧。”
“去去去,罚你做什么。”男人摆摆手,“陈雀当时吸嗨了,整个就一疯子。再者说,这家伙以前专门拐卖年轻姑娘割器官,就算现在洗白了也该死。”
“至于在歌舞伎町重建警局的计划…嗯,估计得放缓了。”
“抱歉。”
“嗐,小问题倒是无所谓,码头的执法队能维持个最基本的秩序。”男人摸了摸下巴,“唯一让人头疼的是,那娘们儿的势力一下没人制衡了,要一家独大喽。”
伊卡的眸子闪了闪。
歌舞伎町的娘们儿…除了大姐头还能有谁?
自己阴差阳错帮了忙吗?
太好了!
他傻笑起来。
感应门开了,伊卡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早啊,小伊卡。”紫罗兰举起手,蒙在上面的衣服滑落,露出叮当作响的手铐。
——
“姓名?”
“紫罗兰。”
“年龄?”
“十八岁。”
“你能要点脸吗?”瘦削的女人叹了口气。
“啊呀啊呀,真是失礼,我已经能感受到你扭曲的嫉妒心了。”紫罗兰眨巴着眼睛,“不信你去看我的档案啊。”
“鬼知道它什么时候被你给改过了!”
瘦削女人平复了一下心情,她轻咳两声,继续盘问。
“你对码头昨晚发生的武装袭击有什么看法?换句话说,你那个时间在哪?”
“真想知道?”
“别废话!”
“在约会哦,”紫罗兰妩媚地笑着,“地点是我家。那是个美妙的夜晚,我们喝了点酒,一起洗了澡…找到他的生物样本了吗?你们不是最擅长在下水道里挖来挖去了?”
“…”瘦削女人没说话,她沉默着看向手上的名单。
生物样本指向一名异常俊美的年轻男性,档案记载了他过去十几年的履历。
“‘船长’?这也算是名字?”
“再对我亲爱的男朋友人身攻击,我就要投诉你了。”紫罗兰不满地晃动手指,“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当然有。”瘦削女人皱着眉头,把档案翻到下一页。
无声者的每个核心成员昨天晚上都有不在场证明,除了…
“夏。”女人指了指那个单马尾的盲眼女孩照片。
“她去上班。”紫罗兰平静地笑着,“厉害吧?夏是生命科技的员工哦,别看她眼睛不方便,当起接线员可一点不含糊。”
“你!!”瘦削女人咬紧牙关。紫罗兰说出生命科技时,她的脸肉眼可见地扭曲了一下,愤怒转而变成深深的不甘。
——
“亲爱的!你来接我了!”
王锦看着挽住自己胳膊的紫罗兰,脸上写满了无奈。
“‘船长’?你起名字的水平真有够糟糕,这听起来就像…什么不正当行业的花名。”
“隐蔽性很强哦。毕竟别人很难想象办事那么利落的家伙,长得又这么好,真是捡到宝了。”紫罗兰摇摇头,严肃起来,“而且这个不在场证明很重要,洗白你的同时还能…”
“你想无伤吞掉陈虎那伙人?”王锦四处扫了扫,他看到了张熟悉面孔隐藏在角落里。
昨天临走前,他没忘记顺手翻翻陈虎书桌里的档案,刚好看到了这个新入职没多久的家伙。
以前似乎是个记者,名叫…徐洛?
“对。”紫罗兰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昨天袭击码头的,是伪装成无声者的另一伙家伙,不出意外的话…”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就是黄金诸塔的人。”王锦选择跟她共享消息。
“果然。”紫罗兰眯起眼睛,“他们想栽赃嫁祸,我出示警局开具的不在场证明,你来我往才有意思。”
“这样一来陈虎就没法把气撒到我头上,和谈不再是空想,整个谷地区很快就要归我了。”
“开心吗?我们向前迈了一大…”
怀中的胳膊抽了出去,紫罗兰扬起下巴看着王锦。
“监视的人已经走了,没必要再演下去。”王锦揉了揉太阳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等等,你脸色很差。”
“因为我一整晚没睡觉,而且…头疼得厉害。”王锦的面色愈发苍白。
“喂,你没事——”
女人朝着自己跑来的景象变得模糊一片,耳边只剩下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