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唯一的本质
第400章：唯一的本质
天空骤然阴暗下来，无数黑影从裂缝中涌出，在草原上肆虐。
阿尔忒弥斯惊讶地环视四周，不由得紧握长弓。
这...还真是有些超出我的意料啊？这又是怎么个情况？她皱眉道。
德墨忒尔似有所悟
是敌人？这样的试探，与第一重梦境重复了吧？当年埋藏创世权柄的人，应该不至于如此...
“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才对。”
总之，各位小心应对，保持警惕就是了。
李阳沉声说，抬手唤出向四周蔓延的植物。
为首的灯笼草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黑影阻隔在外。
但下一刻，四周侵袭的黑影骤然凝聚起来，化作了某种不定形的巨兽，朝着众人席卷而来。
李阳和阿尔忒弥斯同时运转权柄，将其隔绝在外。
江小小则紧握着死亡权柄，眉头紧锁。
尽管刚才从塔尔塔罗斯...也就是她自己父亲所带来的梦魇中逃离了出来。
父亲带来的阴影尚且还未过去，手中这枚代表死亡的权柄，更让她感觉分外炙热。
但这次前来，她的目的之一，便是克服这对死亡的恐惧。
黑色的无形生物不断向着中心挤压，似乎想要将众人吞没。
就在气氛陷入紧张之际，德墨忒尔忽然喃喃说道
“此前的梦境，除了第五层外，都是被阿尔忒弥斯施加了认知滤镜后的样子。”
“根据你们的说法，方才所展现的一切，大多都是曾因为创世权柄而导致的灾难。”
“那眼下的情景，应该也是其中的一种...”
“只是，这到底是什么？”
她思索着，稍稍后退了几步。
“草原，阳光，花朵，天空...”
“以及这团，无法维持具体形状的生物。”
“这里似乎看不出什么被创世权柄影响过的痕迹。”
“真是奇怪...”
阿尔忒弥斯闻言，忽然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长弓。
微微眯起眼睛，伫立在原地，望向了黑色生物深处的某物。
随后，口中喃喃自语起来：
“其年，神域予以寰星众生不死，存其魂魄，灭其身，复其神。既而败，众庶物混为一体，不分彼此，无复归之可能...”
“如果说此前我们遇到的，都是神之领域试图以肉体的方式延续不死而导致的悲剧...”
“眼下这场，便是利用创世权柄寻求意志永恒后的结果。”
“在实验过后，这颗星球上的生物的肉体仍然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腐烂寂灭，归于泥土，但意志却无法泯灭。”
“而随着时间的推进，这场寻求不死的征途，最终异化为了一场无可避免的灾难。”
“意志不灭，意味着那些存在连随着时间麻木，直至放弃思考都做不到。”
“那些不死的灵魂，终究还是疯了。”
“它们彼此交融，在星球上越积越大，能量也无处释放。”
“在漫长的时间中，它们形成了某种与宇宙现存的所有物质完全相反的存在。”
“其中的相当一部分，与现有物质结合，化作了某种完全针对权柄之力的存在。”
“这些东西，也因此一度成为了神之领域最大的威胁之一。”
“在二代泰坦神族的神王继位之后，才将那些存在封存在了位面之外的世界里...”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眼前的这一大团凝聚物，就是在灾难刚爆发不久后，那些无法消散的痛苦灵魂凝聚起来的样子。”
“它们无法对我们产生实质的影响，所以无需太过担心。”
说罢，阿尔忒弥斯还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眼前那团漆黑的生物的躯体。
果然，无比漆黑的躯体，在与阿尔忒弥斯接触的一瞬间，就像烟雾一样向四周散开。
但，德墨忒尔却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可是...为什么？”
阿尔忒弥斯疑惑地歪了歪头：“什么为什么？”
德墨忒尔望着她的眼睛，严肃地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自认为对神之领域的历史钻研得足够透彻了，但，也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你所说的那种生物，在神之领域的普遍认知中，是被当初航行寰宇的开拓者们发现的死亡之地的生物。”
“虽然我也好奇过，为什么会如此恰好，有正好能克制神明权柄的东西存在。”
“甚至还为此去查遍了不少资料，甚至冒着危险解剖研究过那些东西。”
“即便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故事...”
“因为一代神明妄图长生的愿景，创造出的不死孽物...”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阿尔忒弥斯面函微笑，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而身旁的黑色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无法直接干涉到现实的事情，终于选择了放弃，也渐渐褪去，露出了一开始风和日丽的草坪。
原本的天空再次显现，阳光重新洒落大地，甚至比之前更加灿烂夺目。
周围的一切归于平静，众人却都并没有感觉多庆幸。
阿尔忒弥斯望着德墨忒尔，缓缓开口
神之领域的历史确实对你们大多隐藏了。这个故事的确从未被广为流传过。
但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当年神族为了获得永生，不惜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这便是那段被刻意掩盖的历史。
“至于为何身为三代神明的我，会对那段往事了如指掌...”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因为我的权柄，便是从一代神明时期流传下来的东西。”
“权柄中会留存神明意志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你们应该都知道。”
“因此，哪怕未曾亲身经历，我仍然对那片被抹去的历史记忆犹新。”
德墨忒尔略作沉思，缓缓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你当时会被选为神王的备选...
阿尔忒弥斯笑了笑，望向天空
神明们征服了无数星域，建立起了辽阔的版图。但当我们获得了如此荣耀之后，却开始贪恋永生，不惜以毁灭性的代价去追求。
直到真正的灾难发生，我们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作出改进...
“但，已经吃过的亏，永远会在下一代中继续显现出来。”
“已行的事，后必再行，已有的事，后必再有...”
“这是我历经万年，唯一了解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