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四年,县东番薯村张大阿妻李氏无故失踪,众衙役遍寻三十里无果里;翌日晌午,张大阿回报李氏已找到,其衣衫血红且神志不清,问之曰兽血,再问则失智发狂,县令着以猛兽袭人结案。”
“景隆十二年,县东刘杨村刘汉八岁幼童失踪,三日后回返,身有血迹,却无伤痕,似他人血;询问缘由,幼童不知,以绑架未遂结案。”
“景隆三十年,县城东二十三巷寡妇柳氏失踪,三日后于县衙大门前出现,其人昏迷不醒,双足染血,问之却答回乡省亲,余遂遣人去往大榆树村调查,结果证词一致,至于双足之血也确非人血,故此结案。奇哉怪哉。”
“景隆四十年……”
格子窗透过来的阳光里,李观澜看着四本卷宗上的案件,眉头紧皱。
虽然这四个案子都已结案,且涉案人都好端端的,但他还是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地方。
四个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所有失踪人士被发现时,身体完好无损不说,每个人身上还都有血迹,且全都不是他们自己的。
而在案发地点,却又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找不到凶手,被害者安然无恙,又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这几个案子遍也只能就此结案,甚至以此呈上去,也没有受到上头的苛责,反而获得“办案有力”“保县安民”类似的评价。
要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类似的事情,他还真难从海量的卷宗案录中,把这几个案子找出来。
“如此说来,景隆四年的时候,就有人尝试着在平湖县里搞事情,想要让我爹输掉赌局,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杀掉,杀手反而失踪了。”
用手轻轻扣着桌面,李观澜脑子里,又闪过那道匹练般的白光。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他已经可以肯定,这几个案子背后,都是那道白光。
而那道白光,是国运的另一种表现形式——速度奇快,以杀伐为主,令人防不胜防。
与之相比起来,舞刀弄枪的武林人士,就显得十分低级了。
“唉,要是能掌握那东西就好了,我也就用不着为什么正道魔道发愁了。”
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李观澜不去憧憬的道。
月辉饮露诀圆满,可接触国运气息。
“嗯?”
瞬间,李观澜坐直了身子,盯着出现在眼前的虚幻文字,精神振奋无比:
“原来月辉饮露诀还有这个功能?”
“我就说嘛,既然是家传的东西,没道理老爹不留下来给我。”
他本就在发愁如何更具体的掌握国运,这就来了线索,简直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虽然接触国运和掌握那白光必然有一小段距离,但只要迈过了那道坎儿,其他的还会远吗?
得到激励,李观澜当即闭上眼睛,准备将月辉饮露诀给强化上去。
只是,看着那有些捉襟见肘的强化值,李观澜顿时有些犯愁。
在融合得到了北庭刀剑诀之后,李观澜那天一口气把这部武学强化到了不能强化的地步,强是强了不少,但手头上的不义值,只剩可怜的两千八百。
至于正义值,也仅有四千六百。
武学等级和境界越高,消耗的强化值就越多。
现如今,他要强化一次月辉饮露诀,就要花费五百强化值。
手头这点强化值,总共加起来也仅能强化十四次。
不过这样的愁绪也仅仅只过了几秒钟,就被李观澜驱散掉了。
“不管了,反正其他都到头了,这门功法要是能推到顶,好处可比其他的大多了。”
他可太想接触那所谓的国运了。
能引得整个武林闻风而动,能让武唐皇室念念不忘,能让天下风云搅动的东西,必然不简单。
强化月辉饮露诀,投入正义值:四千五百;投入不义值:两千五百。
你观想入定,默默引导月辉饮露诀运转,一百个周天之后,你若有所悟,原来不止月辉可入你身,原来朝露亦可入你身。
你领悟内息·阴。
你领悟内息·水。
你观想入定,引导月辉饮露诀运转第两百个周天。
你观想入定,引导月辉饮露诀运转第三百个周天。
你观想入定,引导月辉饮露诀运转第四百个周天。
……
你观想入定,引导月辉饮露诀运转第一千个周天。
此时,你又有所洞彻:引月辉是引,引日辉又有何不可?所谓阳极是阴,阴极是阳,阴阳调和才能不失偏驳。
月辉饮露诀大成。
你领悟内息·阳。
月辉饮露诀已至瓶颈,无法强化。
长出口气,李观澜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眼中的世界,又有了新的变化。
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只觉得在这日光照耀的房间里,阴影与光明的分界在他眼中十分明显,而不论是阴影暗处还是光辉照耀处,所有的东西都非常清晰。
李观澜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些飞舞在空气里的尘埃和藏在阴暗墙壁上的小虫。
改变当然不止于此。
随着月辉饮露诀大成,他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多出了许多关于此功法的运用方法。
这门功法,在为他淬炼身体的同时,也将三股不同属性的内息融入了他的体内。
取自月辉的阴属性内息,运转之后身体柔韧度大幅度增强,夜晚视野极其开阔,头脑冷静。
取自朝露的水属性内息,运转之后回复能力增强,且内息带有冰冻的效果,能在与人交战之中,渐渐冻伤对手,最特别的是,在水源附近会有极大加成。
取自日辉的阳属性内息,运转之后邪祟不侵,斗意昂然,热血沸腾,可直视日光不说,与人对敌还附加灼伤效果。
身处双手,李观澜默运月辉饮露诀,引导着两股不同的内息到左右手,不出意外的看见一只手掌转青,另一只手掌转红,且一个冒着寒气,一个冒着热气。
只是稍稍将那只像烤熟了一样的手掌接近桌上的卷宗,就清晰的看到卷宗封皮因为炙烤而开始扭曲起来。
李观澜连忙散功,有些欣喜的看着双手:
“我现在,或许才算是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