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钱的话,把李观澜都给吓了一跳,然后从心底升起一股羞愧来。
没想到,自己竟然白嫖了人家二十多年馄饨,这属实是有点不当人了——虽然这其中他这个“真身”只占了两个月,但那也很过分。
关键是,他这几乎天天在这里白吃白喝,陆老钱从来没多说过一句什么,虽然每次看他来白嫖时候,眼神里边都含着怨气。
想了想,李观澜便又摸出五文钱放陆老钱手里:
“老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在你这里吃馄饨,一碗给两碗的钱,你争取再卖个二十年也就回本了。”
陆老钱擦了擦眼睛,满心欢喜的把铜钱收起来:
“好,为了回本,我就再卖个二十年!”
见了回头钱,陆老钱也一改往日的冷脸,破天荒和李观澜交谈起来:
“你小子可算是没给你爹太丢人,他当年就给我保证过了,说你二十五岁之前肯定出息,到时候我的馄饨钱能连本带利的收回来,结果,嘿,你二十岁就出息了。”
“这我就省心多了。”
李观澜咧了咧嘴,没好意思告诉陆老钱实情。
二十五岁刚好是五十年期满的日子,他要是再不出息就死翘翘了。
这时,一旁卖包子的小贩也大着胆子凑了过来,笑道:
“李捕头,你都给老陆钱了,什么时候给我钱啊?”
“你在我这吃包子也好些年没给过钱呢。”
李观澜顿时脸一黑:
“胡麻子你少来,我没给你钱,你摊位费我可也没收过,谁欠谁的还不一定呢。”
胡麻子撇撇嘴,委屈巴巴道:
“你是没收,可别人收了啊。”
“那和我有个屁的关系,反正在我这里咱俩谁也不欠谁。”李观澜不气的挥手,把胡麻子驱走了。
开玩笑,这条街他白吃白喝的家数没有三十也有二十,要是人人都来找他要回头钱,他又得变穷光蛋,还修个哪门的房子。
陆老钱见状,也是哈哈一笑,对那胡麻子笑骂道:
“臭麻子,你要算总账的话,你可还欠他爹一条命呢,你是不是也得还?”
胡麻子讪讪的挠了挠头,顿时乖巧了,只是转过身后,嘴里却小声嘀咕道:
“说的好像你不欠人似地。”
“这里整条街都欠着人家呢。”
这话李观澜自然是没听见,因为他正盯着陆老钱炉灶旁的一本书发呆。
那本书有些年头了,且因为一直放在炉灶旁边的缘故,小半边已经被经年累月的炉火烤的泛了黄,但好在书名还能看得清楚——明心剑胆。
下意识的伸出手,李观澜指着那本书,问陆老钱:
“老陆,那本书能让我看看吗?”
陆老钱回头看着那书,一拍大腿道: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书本来就是你的,我得还给你。”
说着,他拿起那本书递给李观澜。
李观澜有些傻眼的接过书,纳闷地看向陆老钱:
“这书……本来是我的?”
老陆点头:
“昂,你家的,你小时候给我的,你忘了吗?那时候你大概这么高吧,还是个好孩子,有次你爹出去好几天没回家,你饿的慌又没钱,就拿着书满街找人换吃的,最后找到我这儿,和我换了一碗馄饨。”
“后来你说有钱了来赎呢,结果这么多年了就没有过钱。”
李观澜用手轻轻的捶着脑袋,死活想不起有这么一段记忆,只是憋了好半天之后,才不确定的问道:
“你说的那时候,是不是我娘离家出走的那一年?”
陆老钱也想了想,片刻后肯定的答道:
“对,就是那一年,那一年你娘突然失踪了,你爹急得不行,出了趟远门好一通找,最后还是没找着,还差点把你小子给饿死在家里。”
说起多年前的往事,陆老钱一阵唏嘘,末了还补充道:
“其实这事也怪不得你娘,那么倾国倾城的一个美人,跟着你爹那个糙汉在这小地方吃糠咽菜,还一过就是几十年,换做是谁都难以忍受,所以说啊,男人还是要有钱,我的名字里就带着钱……”
后面陆老钱说的什么话,李观澜完全没听进去。
他拿着那本明心剑胆,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
“胆者,魄也。”
“剑者,百兵之君也。”
“习剑胆,养兵魄,明心见性,可得真章……”
屋子里,李观澜缓缓翻着手中的明心剑胆,逐字逐句的研读。
与此同时,正义值也一点一点的消耗了出去,配合着研读,在脑海里习练这门新得的武学。
这并非一本外功秘籍,也不是类似月辉饮露诀的内功心法,更像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模糊“概念”本。
按照这本书的说法,人体养练出来的内功,并不仅仅只能单纯的用在武功招式和发力技巧上,还能通过某种方式锤炼、淬炼武者自身的脏腑。
去芜存菁,如打铁一样,将五脏六腑重新淬炼一遍。
如此一来,不但能让武者体魄更健康,还能让脏腑也作为一种藏匿内气的气海窍穴,藏匿更多的内气。
李观澜悟性还不错,至少看这本书的时候,没有修炼不惑金刚法和观气法那么费神。
他很容易就能理解书中的意思。
所以,只用了三百正义值,他就将明心剑胆修到了入门。
你消耗三百正义值,明心剑胆入门。
你获得剑胆。
随着脑海中出现提示,李观澜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肚子里形成了。
他摸了摸右腹,隔着衣服也感受到那里硬硬的,用手轻轻捏了捏,一阵刺痛,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这剑胆……嘶,怕不是胆结石吧。”
“我特么要不要把这玩意儿敲碎?”
按照李观澜丰富的小说阅读经验,他心里清楚,并非所有的功法都是对身体有益的。
比如葵花宝典,比如辟邪剑谱。
所以,若这明心剑胆是以带着一个胆结石为代价的话,他宁愿不练。
正纠结的时候,那刺痛感突然就消失了,随即那硬邦邦的感觉也没有了。
李观澜再次揉了揉肚子,发现肚皮又软软的,与平常无异,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