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到了亲人,李观澜下意识的就问石婉晴:
“师姐你知道周……我娘的下落吗?”
残存的记忆碎片里,那个女人是决然远去的。
石婉晴摇了摇头:
“不知道,师伯她老人家出现的时候,我也才刚记事,只知道她留下婚约之后就不知所踪了,具体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顿了顿,她便也反问李观澜:
“你呢?李前辈死的时候,有说些什么吗?”
李观澜自然也是摇头:
“什么也没交代,我对平湖县以外的世界,基本上是空白一片。”
说完他无奈苦笑:
“不止我,其实整个平湖县的百姓,对外面的世界都是陌生的,县里的陆鸣陆老夫子,他直到那帮武林人士进来之前,都还不断的告诉我天下太平呢。”
“对了,陆夫子当年也和我爹闯江湖过,是我爹的同窗好友。”
石婉晴道:
“李前辈当年游历江湖,确实交友广阔,就是想不到居然有朋友愿意跟他窝在这地方。”
李观澜下意识点头,心下对陆鸣又多了几分敬重和感激。
对方可还送了他一本《江湖武学总纲》呢,找个时间看一看。
这么想着,李观澜看了眼天色,便起身向石婉晴告别:
“师姐,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师弟我先回去了。”
石婉晴点点头:
“好。”
李观澜笑了笑,朝房外走去,却哪知身后的女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开门走了几步之后,李观澜发现不对了,连忙转身看着后者:
“师姐这是去哪儿?”
石婉晴理所当然:
“退房,然后跟李郎回家啊。”
李观澜倒吸一口凉气:
“陈鼓楼好端端的房你不住,你要跟我回去?”
石婉晴已然背上了一个小包袱,闻言很是认真的点头:
“这房一天要五十文钱呢,我可住不起。”
李观澜头疼不已:
“那你也得住啊,我那破家四面漏风,就一张硬板床,容不下你的。”
石婉晴偏头一笑,一双眸子已经开心的眯成了一条缝:
“没事啊,我们挤挤就好了。”
李观澜彻底无语了。
这女人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那是挤一挤就行的事情吗?那挤下去要出人命的!
就在李观澜想着怎么把石婉晴按在这里的时候,一楼大厅里,那帮闹哄哄的武林人士,也已经再次注意到了他。
于是,短暂的安静之后,有人不合时宜的跳上了桌子,指着李观澜大声道:
“李观澜,在下乌合派薛大鸟,与离剑堂萧堂主有八拜之交,今天,我要为死去的萧堂主讨一个公道!”
李观澜皱眉扭头,看着那满脸横肉的光头汉子:
“你想怎么讨法儿?”
“很简单,两个月后,我在陈鼓楼摆下擂台,你我真刀真枪的上擂台,我若赢了,你就把那把缺月……”
然而,他话没说完,楼上的李观澜已经纵身一跃,人如出笼猛虎般拔刀怒劈下去,在薛大鸟反应过来之前,一刀将其劈成两半。
大厅安静了。
然后,大厅炸锅了。
怒喝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无数武林人士拔出腰间武器,对准了站在薛大鸟尸体旁的李观澜。
“李观澜,你说杀人就杀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狗官,薛兄弟只是邀你打擂台,你不打就不打,为何不分青红皂白杀他!”
“早说了这人是个魔头,你们还心存侥幸,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没错,跟这魔头讲什么道义,并肩子有一起上,杀了他,再说缺月乾坤刀的归属。”
你无故杀死乌合派薛大鸟,行为酷烈,不讲道义,获得不义值:一千。
听到提示的同时,李观澜目光如电,已瞬间锁定人群中一人,也不二话,抬手又是一刀劈过去。
那是个颇碎嘴的瘦子,李观澜目光锁定他的时候,他正叫嚣着煽风点火,结果一刀劈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当场劈翻在地。
大厅再次陷入了安静。
在场的武林人士王者李观澜,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人的恐怖。
不分青红皂白动辄杀人,而且杀的干净利落毫不犹豫,这样的魔头谁不怕?
更何况,他们眼下还被国运封印所缚,实力大打折扣,又如何不惧?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封印彻底解除再说!
于是乎,没人再敢逞口舌之利了。
江湖上,大家切磋输了放狠话稀松平常,但眼前这小子,显然不给这个权利啊。
输了的得夹起尾巴做人,敢叫人家二话不说就是一刀啊。
你杀死一名煽动者,为武林和平续命十年,获得一千正义值,获得武运丹一枚。
提着刀,李观澜缓缓扫视大厅,直到再找不到目标之后,这才悻悻作罢。
然后,他看向柜台后方,冲那无人的柜台喊道:
“孙十,别装死,起来回话!”
柜台后方,抱着脑袋的首富孙十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看见杀神一样的李观澜,脸先是一白,然后挤出一个笑脸:
“李捕头,有什么吩咐吗?”
李观澜一指两具尸体:
“这两人在你这里定了几间房,多长时间?”
孙十到底是商人,只扫了一眼账本,就给出了结果:
“两间上房,各定了两个月。”
李观澜微微点头:
“把他们的房间匀到我名下,时间加一起,没问题吧?”
孙十毫不迟疑: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李捕头捉捕罪犯,为民除害,能有什么问题。”
对于这家伙如此上道,李观澜很是满意。
你巧取豪夺,获得不义值:五百。
你欺压商贾,获得不义值:三百。
你震慑宵小,维持了平湖县治安,获得正义值:一千。
他飞身跃回二楼,对一脸吃惊的石婉晴笑道:
“好了,师姐,免费的上房我给你找到了。”
“你呀,暂时就在这里住着吧。”
石婉晴丝毫没在意李观澜这上房的来路,而是上下打量着李观澜,难以置信道:
“李郎你……你能动武?”
李观澜不假思索的点头:
“能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没有反噬?”石婉晴又道。
李观澜摇了摇头:
“没有。”
他从习武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五天时间,自始至终,都没有感到什么反噬。
石婉晴却已经彻底被惊到了,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呢……禁武封印还在,你怎么可能不受反噬。”
李观澜听罢,一拍脑门,这才想起了这么一茬。
但他几乎只是瞬间就找到了答案。
爷有挂啊。
有挂还需要在乎什么封印吗?
拍了拍脑袋,李观澜笑呵呵的冲石婉晴眨了眨眼睛:
“也许,是因为我比较特殊吧。”
在石婉晴不解的目光中,李观澜转身走出了陈鼓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