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有些无语的看着这爷孙俩,叹了口气道:“我就一个问题啊,陛下回长安了吗?”

    “没有/没有!”爷孙俩同时摇摇头。

    “陛下没回长安!你们俩都跑来辽东作甚?!”杜荷怒道,“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就准备这么拱手让人?!”

    “这时候我带着一万人,去打长安,连个发号施令的都没有,你们是一点都不担心吗?!”

    “和朕有啥关系?朕都退位了,在那长安也只是笼中之鸟,早点毁了也行。”李渊说着,又看向杜荷,嘿嘿一笑,“要不你现在就反,就打着我的名号,反贞观,复武德!”

    杜荷叹了口气,没搭理李渊,看向李承乾:“你呢?就不怕陛下回去问责?”

    “不怕,这皇帝,谁爱当谁当!”李承乾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本来还愁这事,现在我也看开了。”

    “且不说我这腿,成天有人弹劾,背后议论纷纷。”

    “就说我这太子,说个实在话,我当个守成君主还行,若是叫我和我父皇比,和皇爷爷比,两个开疆扩土的开国之君,我做不好,那不是叫后人骂吗?”

    “这几次监国我是知道了,啥脏活累活都是皇帝干,没事的时候,一堆人阿谀奉承,出了事,一个两个的都是‘陛下,不好了。’‘陛下,又发生祸事了。’。”

    说完,找了个凳子,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从桌上拿起一块肉干就开始啃了起来。

    李渊想起往昔,突然有些共情的看了一眼李承乾,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杜荷头疼,自己这穿越一次,怎么遇到的和历史上描述的都不一样啊!

    看向李渊,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您虽已退位,但您的影响力仍在。您真的愿意看到大唐的江山,就这样落入他人之手吗?”

    李渊微微一笑,道:“杜荷啊,你可知我为何选择退位?当初若是我死不退让,那孽子绝不可能这般轻易的就登上皇位。”

    杜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李渊一生,戎马倥偬,南征北战,为的是建立一个大唐盛世。”

    “而我,已经老了。登基十年,当了十年皇帝,被琐事绊住了脚,我的野心,我的热血,都已经消磨殆尽。”

    “李二那逆子,人心所向,一腔抱负,我就想着,还不如就退下来拉倒,我已经死了三个儿子了,与其继续父子相争,不如叫他放手一试。”

    杜荷默然,想了想,又看向李承乾,道:“太子哥哥,您真的愿意就这样放弃吗?您可知,这大唐的江山,是太上皇和陛下用血和汗换来的?”

    李承乾抬头看向杜荷,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又恢复了坚定:“我知道。但我更知道,这大唐的江山,并非我一人之力可以守护。”

    “大唐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带领大唐走向更高巅峰的皇帝,不是我这样的人。”

    说着,李承乾站起身来,走到杜荷面前,叹了口气道:“我自小就叛逆,越是不叫我做的,我就越想去做。”

    “本来,我只是个皇孙,好吃等死,成天招猫逗狗,安心当个纨绔,其余的都不用我去考虑。”

    “自从父皇势大之后,对我要求也越来越高,一直到父皇登基之后,我这突然就成了太子。”

    “开始我还很兴奋,未来大唐就是我的了。”说着,李承乾看了一眼李渊,才接着道:“我自小就是个纨绔,突然叫我学那帝皇心术,我也能学得会,不是吗?”

    “腿刚伤的时候,本来还很沮丧,现在腿脚已经快好了,我想开了,做人嘛,无非就是要开心,等我父皇废太子之后,我就来投奔你,至于那皇位,谁爱坐谁坐。”

    杜荷听完李承乾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好不容易转变了想法,本以为能够改变历史,扭转乾坤,却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爷孙俩。

    历史是改变了,不过和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原本以为李渊和李承乾会为了大唐的江山,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父子反目,但现在看来,他们的想法却与他截然不同。

    李渊看着怔在原地的杜荷,微微一笑,道:“杜荷啊,我李渊一生征战,为的是建立一个大唐盛世,而非是为了那皇位。如今,我已经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大唐的未来,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去闯吧。”

    “如今我这一把岁数了,如今也到了辽东,能不能封狼居胥,就看你了?”

    杜荷一指自己的鼻子:“谁?我?”

    李渊没好气道:“废话,不看你难道看我吗?我就那四万多人,是我最后的家底了,难不成你指望着我带着这四万多退伍老兵,去征战四方?”

    李承乾连忙补充道:“还有我,还有我,你答应我的,等我好了就带我打高句丽。”

    说着,李承乾甩了甩腿,兴奋道:“你看,都好的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打高句丽啊,前朝都没打下来,我皇爷爷和我父皇都没打下来,我如今打下来之后,隐退江湖,定是会流芳千年的。”

    李渊吹了吹胡子,瞪了李承乾一眼:“先打匈奴。”

    “先打高句丽,我都听说了,高句丽如今就差一步就纳入我大唐了,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李渊看着李承乾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不禁苦笑。这孙子,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叹了口气,道:“高明啊,你可知这匈奴与高句丽,哪个更为棘手?”

    李承乾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不都是外敌吗?先打哪个不都一样?”

    李渊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不一样。匈奴地处塞北,自古以来便是我中原大患。他们民风剽悍,善于骑射,若是不能一举将其击溃,便会如跗骨之蛆,难以根除。”

    “而高句丽虽然也与我大唐为敌,但相比之下,实力较弱,且地处偏远,即便不能一举拿下,也不会对我大唐构成太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