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杜荷将和李世民的君子协定全盘托出,杜如晦总算是平缓了过来。
“你个臭小子啊,真不知该说你什么了。”杜如晦靠在桌子上,有些无精打采。
杜荷也不知道怎么去说,前一世只活了二十多就死了,这一世来了也不过短短一年多,哪里见过这番勾心斗角。
“罢了罢了,既然陛下答应你给你挡着,那至少你的安危是不用去担忧了,就看你小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说着,杜如晦摸了摸杜荷的头:“你大哥是指不上,中规中矩,倒是你这,说不定待太子登基后能出个一字并肩王,我杜家的兴旺就靠你了。”
杜荷摇摇头:“一字并肩王可不是什么好事,典籍里记载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就这么闲聊着,天色也渐渐黑下来了,杜荷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一进门就看见高瑾站在自己厢房门口。
“高公公,怎么了?”
高瑾随手抛过来个黑色布袋,杜荷连忙小跑了两步接住。
“这是啥?”
高瑾也不说话,转头回了自己屋。
回到厢房,将油灯点亮,杜荷这才将袋子打开,只见一栩栩如生的木雕出现在眼前。
仔细看了看,正是两人突袭突厥金山时,杜荷坐在高瑾怀里,两人策马奔腾的模样。
一拍脑袋,杜荷这才想起来已经过了生日了,只是没想到高瑾心思如此细腻,每年都做出不同的木雕,日后倒也是个留恋。
思索了一番,也不知道送高瑾些什么东西好,去年做了个蛋糕,今年这已经过了生日了,再做蛋糕显得就有些敷衍了。
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头绪,杜荷蒙头便睡了下去。
半夜时分,睡的正香呢,杜荷突然感觉自己身子一凉。
睁开双眼一看,杜如晦一脸焦急的站在自己的床头。
“快跟我来,你娘呕吐不止,你给看看。”
杜荷闻言,穿着亵衣,披头散发的跟着杜如晦跑到了主厢房,此时杜荷也心急不止,对这个娘还挺有好感的,如果不做菜的话,那就更好了。
“娘……娘你怎么了?”
只见杜崔氏抱着个木桶,呕吐不止。
“快去叫郎中啊,看我作甚啊,我也不是郎中。”
王管家在一边皱着眉头说着:“已经派人去叫了,小少爷稍安勿躁。”
杜荷能不急吗,见杜崔氏一脸煞白,唇间毫无血色,就连喝口水都能吐出来。
“不对啊,我记得娘活的挺久的,老杜死了还有她的记载,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被老杜传染了什么病吧,这娘我还挺喜欢的。”
“不行,我去宫里,叫着御医来看看,郎中都不太靠谱,万一是江湖骗子呢?”
说到做到,杜荷连忙就准备往外跑去。
全程听着杜荷嘀咕的杜如晦又是心急,又是无语,怎么又扯到了自己身上。
一把拉住杜荷:“先别急,这会子时了,先不说你能不能进宫,如今你这般模样冲撞了圣上也不好。”
杜荷回头大喝:“急的也是你,不急的也是你,这是你夫人啊!!”
一想杜如晦说的也有些道理,只能蹲在床头,帮杜崔氏拿着桶,一会又递上帕子,帮杜崔氏擦着嘴。
杜构这会也醒了,站在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只是一会紧握一会又松开的手显得心里不平静。
过了良久,郎中来了,先是询问了病情,随即将手搭在了杜崔氏的手腕上,闭上双眼细细的品着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才缓缓开口道:“并无大碍……”
杜荷急得不行,这会狠劲也上来了,还没等郎中说完,上前一步,一把抓着郎中的衣领。
“这叫没大碍??你这庸医再胡言乱语,我砍了你。”
郎中一瞬间也慌了神,连连摆手:“夫人只是害喜了而已,并无其他病情,甚至脉搏比常人还健壮些。”
杜荷咬着牙,双目发狠的盯着郎中:“害喜是啥意思?”
杜如晦老脸一红,连忙将杜荷拉开:“荷儿,不许胡闹,你娘没事了。”
杜荷一指杜崔氏:“这害喜是个啥病,都成这样了,你们还说没事了?”
杜如晦一手拉着杜荷,眼神示意王管家去送,待郎中走后,杜如晦不知道怎么跟杜荷解释。
“荷儿,你去睡吧,你娘真没事了,害喜就是……就是……”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
杜构凑到杜荷的耳边:“小弟,以后你就是二哥了,我在那话本子上看过,害喜之后家里就要添丁了。”
杜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早说嘛,这不就是孕吐嘛,弄得我以为咋了呢。”
这会杜崔氏没吐了,稍稍提起一点精神,睁眼一看,父子三人正有些忧心的看着自己,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老爷,铃儿是不是要死了?构儿,荷儿,娘是不是要死了?”
听到声音,父子三人皆看了过去,只见杜崔氏哭的极其伤心。
“构儿荷儿……娘本叫那崔铃儿,日后墓碑上可不能刻错了……呜呜……呕……”
一瞬之间,三人连忙走上前,杜如晦轻轻的揽着杜崔氏,杜荷拿着手帕给杜崔氏擦着眼泪,杜构慢了一步,只能从桌上拿过一杯水,递了上去。
“构儿荷儿,你俩回房睡觉吧,你娘这有我在,没事了。”
“哦……”兄弟俩人连忙告退。
远远的还听见杜崔氏的哭喊声:“老爷,最后一面都不让两个孩子跟我见见了吗……”
被这么一闹腾,两兄弟都睡不着了,一前一后默契的坐在院子里。
杜构没说话,性子使然,想开口也不知道说些啥。
杜荷则是问道:“大哥,你说说,是个弟弟好还是个妹妹好,我倒是觉得妹妹好。”
杜构冷言道:“弟弟,能给杜家开枝散叶。”
杜荷倒是摇摇头:“还是妹妹好,要是个弟弟,长成我这性子,我得打死他,要是长成你那性子,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我也得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