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烈药。
以裴彻对她的厌恶程度,不可能喝她送的汤水。
所以只能外用药。
思及此,沈妙仪让素云去寻外用的烈药。
*
二皇子已及弱冠,御史台上奏,为二皇子请封。
朝堂上,皇帝封谢玄为宣王,还未赐封地。
宣王一党,并无悦色,没有封地的王爷只是个虚名,他们想要的,是太子之位。
宣王府。
沈落雨最近过得不太好。
自打那日姜璃跳水,谢玄就没理过她,俨然是要把她打入冷宫的状态。
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对她都怠慢了许多。
沈落雨哪能忍。
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她没能让沈桑宁吃到苦头。
若想重获谢玄芳心,还是得从沈桑宁身上下手。
她唤来下人,耳语一番。
下人纠结道:“侧妃,这事要不要先和殿下商榷一下?”
“怎么,我还做不得主了?”沈落雨皱眉,“不是什么大事,我是为殿下分忧,到时候办好了,殿下自然会欢喜。”
下人点头退下,出了宣王府,朝闹巷而去。
城东。
意满楼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兴隆。
正如沈桑宁所料,但凡来的顾,都能被美味的各色食物留住,或被特色洗浴服务迷住。
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三楼是房。
大堂正后方穿过走廊,便是洗浴按摩中心,也可以直接点意满楼的菜。
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忽地,一队身着深褐色飞鱼服的男子进入,他们个个虎臂蜂腰,腰身佩戴绣春刀,肃杀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一入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京机卫的人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意满楼犯事了?”
有些顾都吓得起身。
可见京机卫的“威名”赫赫。
女掌柜压下惧色,迎上去要问,“官爷,您们这是?”
结果,却见这一行人在大堂围着两张桌子,坐了下来。
年纪最小的京机卫道:“掌柜的,把所有好菜都上一遍。”
原来是来吃饭的……
十几个京机卫大快朵颐,坐在大堂最中央的位置,十分显眼。
就跟镇店之宝似的,店镇没镇住不知道,顾都被镇住了。
坐在大堂用膳的顾多是京城百姓,家境还算优渥,但没什么大背景,平生最怕的就是这帮为虎作伥的京机卫。
这会儿哪敢大声说话,都怕吵到他们。
一顿饭下来,挺不愉快的。
有些人甚至故意加快了吃饭速度,好早点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二楼雅间内。
沈桑宁开着半窗,看楼下情景,听紫苏问——
“奇了怪了,他们穿着飞鱼服,显然是还在当差,就跑来吃饭,还嚣张啊,吓到人了都不自知。”
不仅如此,他们说话嗓门还大,也不掩饰。
此时,不晓得其中谁人高声感慨一句,“真好吃啊!”
连二楼都听见了。
紫苏皱眉,“这影响到其他人了怎么办?”
即便不想招待京机卫,也不能公然赶,更不可能让他们回去换一身常服再来。
这会儿,女掌柜也上来了,“东家,好多顾离开时,都跑起来了,避瘟神似的。”
“他们若只来一次倒还好,若还来,可真的吃不消,顾被他们吓得跑光了,”紫苏气愤道,“二公子不是在京机卫任职吗?要不请他内部沟通一下?”
沈桑宁垂眸思忖,看向女掌柜,“大堂的人,今日一律打八折,再送份糕点。”
说完,才对紫苏道:“你去平阳侯府,请虞绵绵来,就说我请她吃饭,有新的字画送她。”
紫苏眼睛一亮,“您是想通过表小姐,让平阳侯来管束这些人?”
京机卫在京城,向来是横行惯了,但再横行,也总有人能管。
谁都能来意满楼吃饭,但穿着飞鱼服吓到其他顾,这是沈桑宁无法忍的。
紫苏马不停蹄地赶去了虞府。
待紫苏请来虞绵绵时,这些京机卫还没吃完,他们又叫了一桌菜。
虞绵绵穿的一袭淡紫色纱裙,发簪上的紫宝石闪着光,扬着头,看也没看大堂里的人,直接就要去楼上。
这时,沈桑宁从楼上下来,“表妹,楼上没位子了,我们坐大堂。”
虞绵绵勾着的嘴角往下一拉,“什么,表嫂请我吃饭,都不预留位子的吗?”
虞绵绵什么时候坐过大堂啊,当即转身要走。
“表妹,”沈桑宁拉住她,“来都来了,晚些我还有好东西送你呢。”
虞绵绵紧抿的唇,拧着眉点了点头,“好吧。”
沈桑宁带着她走去了角落的位子,稍微清净些,她不情不愿地跟着,走路时露出精致的绣鞋头。
是绣衣阁的样式。
沈桑宁刚看见,虞绵绵就别扭地收回脚,将绣鞋掩在裙子下,坐在了座位上。
“表嫂难得请我,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吗?”虞绵绵忽然问。
沈桑宁想起一事,“你表哥可有让人给你带信?”
那日,谢霖让给的信,应该是给了吧。
岂料虞绵绵一脸疑惑,“什么信?表哥还会写信给我?”
“我说的,是谢霖。”沈桑宁看她误会了。
虞绵绵还是不明所以,“我没收到谢霖表哥的信啊,不会是被大表哥扣押了吧?”
沈桑宁回忆一番,难道裴如衍将信件的事给忘了?
这么靠谱的人,难得不靠谱了。
她正要回答,却被一道气愤的声音打断——
“老子平生最痛恨靠关系上位的人了!”
沈桑宁和虞绵绵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去,只见隔着几桌的位置,京机卫中有一位长胡子喝大了。
长胡子还在不平,“咱们老大十七岁就进京机卫,各方面能力都出色,至今十年,好不容易混个七品总旗当当,可那点微薄俸禄给他老娘看病都不够,就这样还不肯收一分贿赂,为了升官,有危险都冲在前面,今年眼看着就要升百户了,结果倒好,来了个世家子弟直接顶了名额。”
旁边几人听得一阵沉默。
年纪最小的那个点头:“今早,老大还把肉包子里的肉分给我吃。”
其他人附和,“老大确实重情重义,可惜这京城遍地权贵,我们混个十年都混不出头的,我都替老大叫不平。”
几人的嗓门还都挺大,要不是周围顾走了大半,真是让大伙听八卦了。
沈桑宁正听着瓜,长胡子突然一拍桌子,力拔山河,桌子都险些承受不住。
长胡子放下筷子,“裴彻那厮,国公府的公子了不起啊,进京机卫两天就当上百户!”
“我们一定要给老大出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