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序,抚御万方。

    国之安危,赖忠臣以卫护;君之左右,需义士以扶持。

    沈文轩,忠勇之士也。

    其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救驾有功,不惜以身殉国,其义可嘉,其勇可颂。念其功绩,朕心感怀。

    沈文轩之子苏瑾,承其父之忠勇,必有非凡之德才。

    追封沈文轩为护国公,特封其子苏瑾为宁远侯,望其不负朕恩,继其父之志,忠君爱国,保家安民。

    享此殊荣,当思报国,勤勉奉公,为社稷之安宁、百姓之福祉,竭尽所能。钦此。”

    “臣苏瑾/沈意欢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意欢的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地上,谁都不知道,她盼着今日,到底盼了多久。

    她的爹爹,曾付出生命的代价救下皇上,如今,他的功劳,终究还是被看见了!

    “苏大人,王妃娘娘,恭喜恭喜了!

    皇上那里离不开人,奴才就不留了,王爷,奴才告退!”

    “李公公辛苦了,这大冷的天跑一趟,知道您公务忙,这荷包拿着,就当讨个彩头了。”

    兰叶得了沈意欢的示意,连忙将一个大荷包塞给李德全。

    他看了眼王爷的脸色,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安心的收了荷包,“南湖多谢姑娘了!”

    说罢,转头又向沈意欢与萧暮宸行礼。

    “王爷,王妃娘娘,奴才告退!”

    “李公公慢走!”沈意欢微微颔首。

    送走了李德全等人,一行人这才回到了正堂里。

    直到坐在椅子上,苏瑾仍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全身绵软无力。他紧紧握着圣旨,目光呆滞地凝视着沈意欢和苏母,声音颤抖地说:“娘,姐姐……”

    “这……这是真的吗?”

    苏瑾感到手中的圣旨沉重如千斤,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做梦也想不到,皇上竟然会赐予他宁远侯的封号。

    “是,是真的!”

    沈意欢激动得连连点头。当她将目光投向身旁的萧暮宸时,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感激之情。

    她深知,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在严寒的冬日里不辞辛劳、早出晚归地忙碌,皇上绝不会如此轻易地为父亲正名。

    更不可能,会给子林宁远侯的封号。

    萧暮宸无声笑笑,他知道她心底惦记的是什么?

    自然要为她争取的。

    就像皇兄说的那样,他做个摄政王,帮着小皇帝盯着江山,没什么不好的。

    坐上那个位子,不止是意意要被困在宫里一辈子。

    就连他,也要落在宫里,一辈子都不能带着她,出去过他们两个人的消闲日子。

    苏府的祠堂里,沈意欢与苏瑾带着孩子们跪在地上,看着上头的牌位,诉说着他们心里藏着许久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沈意欢便安心在王府养胎。

    而苏家,则是空前绝后的热闹。

    自从苏瑾得到侯爷的爵位被传开之后,苏家的门槛几乎被踏破了。

    络绎不绝的访们纷纷前来祝贺,带来了丰厚的礼物和祝福。

    距离苏家不远处的沈相府上,沈老夫人脸色阴沉的盯着沈文渊,不敢置信的问他,

    “那苏大人,果真是你弟弟的血脉?”

    “是,他是文轩与梅氏的孩子!”

    沈文渊叹了口气,“梅氏怀的是双胎,苏瑾,便是文轩当年送出去的那个孩子。”

    “既然都清楚自己是沈家的孩子,为何不来认亲啊!

    我这个祖母还活着呢,他怎么顶着苏姓呢?

    文渊,咱们沈家有这么出息的孩子,你怎么不劝着点儿他回来啊?”

    听着母亲这话,沈文渊眼皮抬了抬,“母亲,当年二弟是写信,特意拜托过你,让你暗地里照顾着一些梅氏的,可是娘做了什么呢?”

    “我……”

    沈老夫人被儿子揭了短,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沈文渊无视老夫人眼里的恼羞成怒,继续说道:“苏瑾的宁远侯,是因为二弟的功劳。

    同样,也是因为二弟嗯一双儿女自己争气。

    意意贵为北临王妃,怀有皇家子嗣。

    苏瑾又是难得的纯臣,皇上看重他,宠着他,因此才追封二弟为护国公。

    这是二弟一条命换来的荣耀,这是他该得的。”

    儿子这样说,沈老夫人却并不认同。

    沈家沈文渊这一辈,还算是得皇上重视的。

    可是到了沈知节这里,在一众世家子弟与寒门学子崛起的如今,根本就不起眼。

    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沈家沉寂下去。

    苏瑾既然是文轩的儿子,就必须肩负重任,带着沈家更上一层。

    想到这里,她看着眼前的大儿子,冷声呵斥,

    “糊涂东西,他再怎么得皇上看重,那也是我沈家的子孙,怎么能冠苏姓?

    你去告诉他,沈家愿意开祠堂,将他的名字记在族谱上,也愿意”

    “够了!”

    沈文渊看着喋喋不休的母亲,第一次对着她发了火。

    “你说什么?”

    沈老夫人似乎不信,一向孝顺有加的大儿子会这么凶她。

    “母亲,我再警告你一次,莫要再打着这个主意了!

    皇上的圣旨里,可没有注明沈文轩是谁?

    而京城沈家,只有长子沈文渊,并没有沈文轩其人!

    当年,你若是在我离府的时候,能稍微对他们梅氏他们母子上点心,昭儿与梅氏也不至于会死在后院里。

    而意意,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嗜血如命,母亲如今只惦记着占便宜了,你是忘了,意意她小小年纪,将家里的鸡生生咬死的画面了吗?”

    沈文渊目光冷冷的盯着她,“我永远忘不了,二弟救我时的叮嘱,更一辈子都忘不了,意意满脸是血的样子。”

    “母亲,若是再生事,将主意打在二房的头上,去打搅两个孩子的清静。

    儿子,便亲自送往母亲回老宅,余生再不得允许母亲回京来。”

    “啪——”

    沈老夫人闻言,一拍桌子,狠狠瞪着他,

    “你敢!”

    “母亲可以试试,看看姨母敢不敢!”

    沈文渊与她对视道。

    沈老夫人被儿子的眼神看的心慌,可她哪里会这么算了。

    不但不收敛,反而指着沈文渊怒斥道:

    “当年要不是梅氏勾引你,怎么会惹来那些祸端?

    皇上也曾派人来打听她,若是她进了宫呢,那孩子怎么办?我看,她根本就是不守妇道!”

    “住口!”

    沈文渊睁大眼睛瞪她,

    “母亲,这种话,劝你莫要再说了!

    梅氏没有勾引任何人,她至始至终只惦记着弟弟一人。

    皇上与我,皆是因为文轩的死,而刻意照顾她。”

    沈文渊深吸一口气,不想与她再说太多,“来人,收拾行李,明日一早,随本相送老夫人回祖宅。”

    “是,老爷!”

    府中下人如今,自然是以沈相的话为主。

    立马就进来帮着沈老夫人收拾东西。

    沈老夫人气的浑身直抖,却也无法动摇,沈文渊要送她离开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