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是为父对不起你!”
上官文宇看着他,眼眶一点点红了。
“等将这一切都处理完了,为父,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你是爹娘的希望,上官家,能顾着就顾着,顾不了就算了吧!
只有跟着王爷,你才有前途,至于旁人,都没有你自己重要。”
“父亲,可是”上官青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爹打断,
“你出去吧,为父心里有数。”
“青儿,你要以大局为重,是王爷将北临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的,你莫要怪他。”
“就算是为父,也不愿意有人,与北狄人勾结起来,祸害北临。”
“出去吧青儿,父亲不想让你看到那个画面!”
上官青看着他鬓角的白发,眼眶猩红,心像是千刀万剐一样的疼。
“爹,我来吧!”
他刚上前一步,便被上官文宇挡住了,“你出去,就算是,就算是为父求你~”
“爹——”
他的心里很不好,有一种心被撕烂了的错觉。
“青儿,走吧,走吧!”上官文宇挥手让他离开。
上官青闭了闭眼,在他爹的坚持下,终究还是抬脚出了地道。
而上官文宇,见他离开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才乖嘛!”
“你呀,跟你爹一样纯善,可爹不一样,爹汲汲营营,算计了一辈子。
愧疚了一辈子,明明答应了你爹,要照顾你们母子,可,却被她们压着,什么都做不好。
如今好了,好了啊,终于爹也要解脱了。”
上官文宇脸上挂着笑,神神叨叨的往地牢深处走去。
“老爷,老爷,你来救我了!”
地牢深处,田氏看到上官文宇的瞬间,连忙大声叫了起来。
“老爷,你终于来救我们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恶,他们居然敢拿臭袜子塞我,老爷额——”
可她到底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上官文宇提起一旁刑架上的剑,一剑刺穿了她的胸口。
“老爷~为为什么~”
田氏本以为等来了希望,却不想,上官文宇是来送他们上路的。
上官文宇一言不发的,将几名跟随田氏而来的下人,平日里耀武耀威的下人,都被他留在了牢房里。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呢?!”
不过是一命还一命罢了。
当初你用舆论将她逼死,我迫于你们田家,反抗不得,动弹不得,你们都不明白,我看着她冰冷的泡在水里的时候,有多恨。
如今你自寻死路,我又岂能不成全你呢!
“爹爹你干什么?”
“爹你怎么能杀了我娘呢,爹,那是我娘啊!”
“你不是一直都对她最好了吗?”
上官瑶昂吊在柱子上,看到地上的尸体,一个劲儿的摇头。
她不敢相信,她爹居然杀了她娘。
“是啊,我一直对她好,那是因为她蠢啊!”
上官文宇摇摇头,走到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上官瑶身边,上官文宇毫不犹豫的斩下了她的头。
看着女儿闭不上的双眼,他蹲下身子,使劲按住她的眼睛闭上。
“你千不该,万不该,与北狄人勾结在一起。
你的祖父,你的姑母,都是死在北狄人的刀下。”
“你大伯,同样也是死在北狄人的手里,我不允许,任何人上官家的人,与北狄人有牵扯。
若你只是犯了别的错,我还能饶你一命,可你,与北狄人勾结啊,谁能救得了你?”
“去吧,下辈子,投个好胎,我不是个好父亲,可我这条命,是你大伯以命换命留下的。
你娘害死了你大伯母,我允许她活着这么多年,已经够对得起她了!”
“如今,咱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下去向你大伯他们赔罪,到了阴间,我们也算是团圆了。”
上官文宇说完,看着地上死去的妻女,目光望着头顶,喃喃,“大哥,我来找你了。”
“你跟大嫂,一定恨死了我吧,如今,我便来当牛做马,伺候兄长与嫂嫂了!”
他说完,笑着将剑插入了自己的胸口,这才不紧不慢的从领口掏出信封,眼神慈爱的看着地牢出口的位置,嘴里轻声呢喃,“青儿,你你莫要怪我!”
“你喊了我这么多年父亲,喊了田氏这么多年的母亲,是我对不住你。”
“我我要……”
“嘭!”
最后一句话,到底没有说出口,上官文宇就倒在了地上。
现在外面的上官青,突然胸口一阵撕扯的疼,他心慌的看了一眼地牢的入口处。
不知怎的,脚步不受控制的朝着里面走去。
“爹~”
“爹~”
他一边试探的喊,一边往里走,却不想,越走越心慌!
“爹——”
他脚下生风的跑了起来,朝着地牢最深处跑去。
右臂见证了上官文宇杀妻女的画面,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打开暗门,朝着另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儿走去。
他没想到,上官文宇这么豁得出去。
为了上官青的前途,他竟然愿意赔上自己的性命。
当然,这其中,还有他对上官青父母的愧疚在里面。
但不影响,他的死为上官青的前程换来的便利。
小院儿的八角亭里,男人正背对着右臂立在那里。
“属下参见主子!”
“起!”
“如何了?”
男人没有回头,只问了这一句。
“回主子,上官文宇杀了田氏与上官瑶,最后又捅了自己一剑。
以他做足了准备的样子,他应当是猜中了主子的身份,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男人听到上官文宇亲手处理妻女,眉头微挑,“他倒是惯着上官青!”
其实,上官文宇,是属于谨小慎微,却又不缺乏脑子的人。
倒是有些可惜,为了那么个女儿,赔上他的性命。
“你下去吧!最近让丁十一他们夜里警惕一些,莫要让人钻了空子。如今这个时候,可正是关键时刻。”
金国十年前与大魏签订了契约,可如今十年过去。
金国派出使臣去往北狄,打算暗中勾结,对北临的边境出击。
甚至还派了大量探子去江南一带屯了不少粮食。
若是不能将他们打死打残,恐怕往后十年,他别想要过舒心日子了。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
“去吧!”
男人挥了挥手,面色沉沉的望着亭外的竹子。
两年,最迟两年时间,他一定要让金国彻底爬不起来。
要让北狄人,谈起大魏时,心惊胆战。
一阵风吹来,有竹叶落在他肩上,男人抬头看了眼海棠苑的方向,脸色涌起一抹浅笑。
以前的时候,他的心是空的,如今再准备出战时,心里也有了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