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林许一直奔波在县城和家里,有时回到家都已经很晚了。
这三日开门,每天都会出现一些小问题,不过很快张掌柜就解决了。
铺子的运营已经走上正轨了,林许今日便没有去,准备休息一天。
她睡醒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双胞胎早就已经去私塾了。
难得休息一日,杜婉心疼她,即便每日一家人都按时吃早饭,也没有喊她。
这会儿看她从后院走来,杜婉急忙走进厨房里,将一直煨在锅里的米粥和包子端了出来。
“许许,快去洗漱,再吃点东西。你今日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面朝太阳,林许伸了个懒腰,软软道:“娘,今日我来做吧,你就别管了。弟弟要是乖的话,我一个人能带,你去找周婶她们聊聊天。”
杜婉笑道:“娘不累,安安乖着呢。不过,你都大半个月没好好休息了,一会儿他睡醒了你和他玩玩就行。他最近好像开始认生了,昨儿你爷爷来,想抱抱他,才抱上就哭起来了。”
“哈哈,那弟弟可真够调皮的,那我一会儿可得好好抱抱他。对了,娘,我们家的水井师傅说了什么时候来吗?”
“就这两日了,我今日已经请你周婶拿绣活去交了,正好她今日送东西去镇上。晚点儿她回来了,我们去一趟村长家,早点把地买回来。”
不一会儿,林许就吃饱了,顺手洗了碗,她才看到杜婉又在做绣活。
“娘,你休息休息吧。你这样一直绣,伤眼。”
林许欲上前拿开她手里的东西,却没想到杜婉先一步将东西放到了小竹篮里。
“知道啦,娘听你的。安安还睡着,你去看看你师父,这些日子你都没去。我也许久都没看见于小公子了。”
林许本就是要去的,顺口应道:“行,那我去看看。娘,你听我的,别绣了。”
“知道了,你快去吧。”
看着林许出了门,杜婉又将刚刚放进去的绣绷拿了出来,继续绣了起来。
“师父。”
于大夫正在院子中晒着药草,看见林许头也不抬地背着手进了书房。
林许看向在一旁泡茶的于奶奶,“于奶奶,我师父这是?”
于奶奶嘴角带着笑,悄声道:“你这几日没来看他,他生气呢。你一会儿进去,哄哄他就好了。”
林许点头,“那连骞哥哥和羽书哥哥,怎么不见他们呢?”
“说是上面有事找他们,已经去好几日了。估摸着快回来了。”
林许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这半个月对他们的关注太少了,明明和师父说好,和他一块儿给他治病的。
“那他的腿?”
“没事,还是多亏了你,你师父才找到药。骞儿再喝上半个月就好了,到时候应该就能站起来了。”
于奶奶柔声解释,话语里没有一句责备。
林许自责道:“那就好,都怪我,这段日子事情有些多,没顾得过来。”
于奶奶语重心长道:“瞎说,你师父那是有把握才没麻烦你。许许,你要记住别把所有事都担在自己身上。好了,你既然是来看你师父的,快进去吧。老头子肯定在里面等着你呢。”
有了于奶奶的交底,林许心里有了底。
确实,这段日子她忙忘了这事。
自己做错了事,连脚步声都没有往日大了,林许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坐在书桌前的于大夫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想到于奶奶刚刚说的话,林许上前撒娇道:“师父,对不起,我错了。”
于大夫冷哼一声,沉声道:“怎么?外面的事情忙完了?想起师父了。”
于大夫不说还好,他一说话,林许想起之前让谢柏言来找师父治病的事,她都还没说。
心虚的她低下了头。
“怎么不说话?平日里你话不是最多的吗?今日这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说话?”
于大夫的语气里充满了幽怨,林许更不敢抬头了。
她只能小声说:“师父,我错了。”
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见她不说话,于大夫悄悄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她肩膀耸动。
他慌乱道:“你哭什么?我可没说重话,一会儿让你奶奶看见了,非得说我不可。”
林许本来没想哭,她刚刚只是胳膊不舒服。
如今听了师父的话,计上心头,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痛意传来,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师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看她这样,于大夫本想吓唬吓唬他的心思瞬间没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就是说说,一会儿你奶奶听见了,到时候我可就真生气了。”
林许擦了擦眼泪,趁机说道:“真的?师父,你不生气了?”
于大夫一看她脸上的小表情,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奈何刚刚话已出口,这时候反悔可不好看。
“我本来就没生你气。只是,你告诉师父,你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
“韩掌柜在县里开了一个药膳堂,请我去帮忙。”
她不清楚师父的态度,便没有全盘托出。
“既然帮忙,那就好好帮。可别丢了师父的人,另外这段日子功课有没有落下。”
林许摇头,“师父放心,你教我的东西我全都记得的,而且在药膳堂我也会偶尔给病人把脉,开方子。不过药方都由铺子里的大夫掌了眼,没出什么问题。”
“行,那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这几本医书是我新得的,你都带回去看看。”
林许接过书,趁势说道:“师父,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啊。”
刚刚才上了她的当,于大夫谨慎道:“先说来听听。”
“师父,你还记得几月前,我同你说的我遇见一位有寒疾的少年吗?”
“怎么?你又遇见了?”
“嗯。”
紧接着林许就将谢柏言的事情说了出来,并将今日来找于大夫看病的事也说了。
林许边说边观察于大夫的表情,生怕他生气。
毕竟自己未经允许就替师父答应了,也是她考虑不周。
片刻后,于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罢了,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若是他来,那我们便尽全力。若是他不来,许许以后不可再做强求之事。你有一片赤诚之心,不代表对方能接受你的好意。”
“师父,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