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赠完礼之后,林长安带头鼓掌,他快步过去勾过邢千里的肩膀,故意大声调侃:“哎呀,这亲事算是定下来了,礼也收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妹妹过门啊?我这个大舅哥可等着喝喜酒呢!”
邢千里一直笑着看顾飞雪,想也不想便答道:“只要她点头,随时可以。”
邢昌宜只觉得儿子没谱,抬手敲了下他的脑瓜子,“你这浑小子哪有这么随便定日子的?得看过黄道吉日,还要请媒婆,三书六礼,换庚谱,你当成亲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呢?”
顾飞雪忍俊不禁掩面偷笑。
邢千里揉了揉脑袋,脸一红,小声嘀咕着:“我是第一次,哪儿知道还有这些。”
随即又展露笑颜,目不转睛地盯着顾飞雪看:“不过繁琐一点也不要紧,越是繁琐,才越显得这门婚事来之不易,我会更加珍惜,让她不会后悔。”
听到这番话,其他人一个两个都在调侃邢千里太会说话了,只有上官凌芸,她的脑子忽然“嗡”的一下,回想起她和白浮生私定终身那天白浮生对她说的话。
“漂泊一生是我的宿命,我注定是刀口舔血的人,根本不适合和某个人成亲,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上官凌芸铁了这颗心就想嫁给他,和他据理力争道:“你去杀人,那我就留在你身边为你疗伤续命!”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是剑魔?因为心中没有顾虑,敌人的刀就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没有软肋,我做任何事都可以不计后果,明白吗?”
上官凌芸却无视了他的话,得意的反击道:“再强大的剑魔也是肉体凡胎,顾得了前头顾不了后头,我承认你很强,不过山外有山,你离一个真正的剑还差得很远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承认喜欢一个人都不敢,你还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
“你,你这是无理取闹!”
“说不过我就说我是无理取闹,胆小鬼。”
上官凌芸气不过,心生一计,突然朝他发射银针暗器,自然这小小暗器根本奈何不了他,他手指捏着那几根银针,随意丢在地上。
“这种玩笑以后就不要再开了,没意思。”
上官凌芸双手负在身后,得意的朝他一笑:“真的是这样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你的暗器功夫实在太差,以后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上官凌芸依旧不服输:“好好看看你的手背吧,中了毒还不自知,还说自己是天下第一?”
闻言,白浮生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如她所言,手背隐隐发黑,而且还有一点点刺痛,这的确是中毒的迹象。
白浮生觉得很有意思,他扬起手,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反倒是很好奇地询问:“怎么做到的?”
“我干嘛告诉你,反正这个毒只有我能解。”
白浮生并不在意,握着剑转身便走。
上官凌芸急得在后面大喊:“喂,你就这样走了,毒不解了?”
“区区一点点小伎俩,我白浮生还不放在眼里。”说罢,他攥紧拳头,以内力强行逼出毒素。
他擦了下嘴角暗红的血渍,继续赶路,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上官凌芸。
“站住!”
白浮生背对着她,唇角下意识的略微上扬了下,他转过身来,不解的看向上官凌芸,“你还想干什么。”
然而上官凌芸什么话也不说,快步走过来,停下,昂着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看,然后忽然伸出双臂交叉勾住他的脖颈,往下一压,就这么亲了上去。
白浮生愣了一下,他这一生无论做什么主动权都是捏在他手里,如今可倒好,被一个女子强行亲了,这算什么?
他回过神来,双手钳住上官凌芸的肩膀,强行让她跟自己分开。
“你胆子真不小啊。”
“我向来如此,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白浮生在她的眼睛和嘴巴之间来回打量,笑了笑:“确实很符合你的作风,不过我这个人最反感被人偷袭,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时候,语气明显的带了几分冷意,上官凌芸下意识移开视线,露出心虚的表情,怎料,白浮生把剑一扔,剑鞘激起尘土,上官凌芸在惊讶中,反被白浮生捧起了脸,细细亲吻起来。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只看到白浮生闭上眼睛十分沉醉的吻着自己,那柔软的触感还有淡淡的鼻息,好不真实。
短暂的热烈过后,白浮生搂着她,看似平静,手的力度却在微微增加,“你留在枫林谷,不要出去。”
声音低沉,还带了几分忧虑。
“那你呢。”
“我还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要办,等我回来。”
“不能带上我吗?”
“……不能,太危险。”
上官凌芸紧抿着嘴,眉目低垂,失落道:“所以,刚才那算是安慰吗?你还是要拒绝我。”
“不是。”
他否定的很干脆。
上官凌芸微微一愣,她从怀中挣扎起来,不太敢确定刚才听到的内容,于是再次直视着他,追问:“你说什么?”
“我回来的时候,会带上该带的东西。”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捡起剑就走。
“哎!你要我等你多久啊?”
白浮生背对着她,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大声应答道:“今夜!”
原本上官凌芸也只是半信半疑,毕竟这家伙说的话有时候不是那么可信。
然而这一次他真的没有说谎,带了东西深夜应约前来。
那时候,上官凌芸还在桌边打盹,他依旧是从窗户翻身进来,站在那儿直愣愣地把她喊醒。
“你,你真的来了?”
白浮生略一皱眉,一边说话,一边将身上的包袱接下来,“不是答应你了,我会来的吗?”
上官凌芸仔细打量着他的衣服,还好,这次回来身上没受伤,看来事情解决的很顺利。
“有没有笔墨?”
“啊?有啊。”
“拿来给我用。”
上官凌芸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了。
等她从柜子里取出笔墨,就见白浮生快速将墨汁研墨出来,然后握笔沾墨,在红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什么。
写完后,他将这张红纸递给上官凌芸,认真道:“这是我的生辰贴,你拿去。”
“生辰贴?”
在上官凌芸还没弄清楚状况时,白浮生再次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方形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玉镯。
“这是……”
白浮生直白道:“彩礼。有些匆忙,只买到了这个,别的可以明天再买。”
“彩礼?好端端的,你给彩礼做什么?”上官凌芸又懵住了。
“不是你一直在坚持要我娶你的吗?现在这是打算反悔?”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甚至有些失望和不可置信。
上官凌芸总算反应过来了,她连忙把那镯子抢来,套在手腕上,并在他眼前晃了晃镯子。
白浮生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这儿用力一拉,另一只手顺势环住她的腰,刹那间,两个人的身体相互紧贴。
“想反悔也不行了,既然你选择了招惹,就必须负责到底。”
上官凌芸拧着眉头,笑问:“你不是不肯的吗?怎么忽然转了性。”
“一想到你这种单纯的没边的人会盲目嫁给一个满腹算计的男人,我可不想看见这种结果。”
他的语气和眼神充满了诱惑力,这让上官凌芸本就躁动的心更加不平静,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强行保持住理智,一把推开眼前这个男人,然后背对着说道:“你想多了,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白浮生沉声问道:“所以,这些东西需要我收回吗?”
“不说话我就拿走了。”
他佯装要收起来,上官凌芸马上躲远了些,护着手腕上的玉镯,气呼呼地拒绝道:“都戴在我手上了,哪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我不给!”
“那什么时候洞房?”
上官凌芸惊讶的愣住了,这种话他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口的?
“你,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他却不以为意:“早晚的事而已,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那,那也得慢慢来才对吧?”
他没再说话,拿上剑,默默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