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几天几夜的马车,一行人终于回到四方城。
林长安回到自己的地盘,气势顿时上来了,轻轻松松就把玉衡和钟显扬安置妥当,那住处离城主府就一条街的距离,不算远。
分别前,顾飞雪刻意避开人群,单独和玉衡说了几句。
“这几日你在这儿好好休息,不要想着报仇的事,好好把身子调理好,有什么需要的,让人通报一声,或是等我来,不要胡思乱想。”
说完这些话,顾飞雪又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递给了她,“这些钱先将就着用,过两日我会再来看你,切记不要动气,对你养伤不利。来了这儿,就当做自己家,千万别跟长安那小子气。”
顾飞雪真诚待她,她自然感动不已,什么套话也不说了,手下荷包,随后两个人抱了抱。
“何时成亲,一定要告诉我,我跟显扬也来沾一沾喜气。”
“嗯,好。”
交代完事情,几人步行回了四方城。
刚到门口,眼尖的守卫立即上前来向顾飞雪请安。
“小姐回来了,老爷夫人他们都在议事厅等您呢。”
看来是林长安提前打好了招呼。
几人表情各异,晏濯尘神色淡然,徐镜荷一副得意的样子,上官凌芸一脸疑惑,宝贝女儿什么时候成了四方城的千金?
随即,邢千里向他们说明了来龙去脉,上官凌芸这才知道事情有这么多迂回曲折,能得到城主夫妇的青睐,是情理之中,也在她意料之外。
踏入城主府,几人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蓝研月跟何令安,说来倒稀奇,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闹了不愉快,现在倒似乎融洽许多。
老远就看见这俩人并肩而行,在热火朝天的聊着什么,听内容,蓝研月似乎在说着“蛊虫”的事,何令安很感兴趣。
一见到熟人,蓝研月动如脱兔,踮着脚尖,兴奋地朝着邢千里他们挥着手。
等到他们过来之后,何令安展露笑容主动向顾飞雪行礼问安:“二小姐回来了。”
顾飞雪颔首微笑示意回应。
“哎呀,你们怎么那么慢啊,半个时辰前就说回来了,害得我左等右等,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邢千里言笑晏晏:“去买了点东西,顺道给你带了这个。”他将手里提溜着的一捆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蓝研月。
“什么什么?”蓝研月好奇不已,接过来,一摸一闻就知道是啥了,她兴奋道:“是榴莲糕!”
何令安微笑着向众人说道:“夫人早已为诸位安排好了住处,请跟我来。”
顾飞雪打断道:“何少侠,麻烦你先带着这位……晏大侠去居,这位夫人就随我一起住到浮香苑去。”
何令安点点头:“好。”
晏濯尘也没有拒绝,随后他们两个往居的方向走去。
这期间上官凌芸一直挽着顾飞雪的胳膊,她环顾四周,眼前的繁荣景象让她想起了在邢府的点点滴滴,只是骤然换了地方,她不免有些焦灼。
顾飞雪注意到她的情绪,马上安抚道:“阿娘,你就随我住在浮香苑,可好?”
“好,娘都依你。”
见此情景,蓝研月把邢千里拉到一边,“哎,那个人是谁?她俩是母女?”
“她呢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是我的师父,也是我母亲的好友。”
“啊?这么快就找到了?在哪儿找到的?”
“说来话长,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中了毒,虽然毒已经解了,但她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缺失……你可千万别乱说话,听见没!”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再说,我已经改了很多了好吗?”蓝研月低下头嘀嘀咕咕道。
邢千里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哈哈笑道:“嗯,乖啦。”
蓝研月青筋暴动,反扣住邢千里的脖子,一顿揉捏搓掐:“死邢千里,不许摸我头!”
这时候,徐镜荷跟林长安也从外面回来了。
之前徐镜荷想要写一封信寄到玉山派报平安,所以林长安就带她找了人,这会儿信件估摸着已经送出了城,大概三天后就会送到玉山。
“事情都办完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拜见城主大人啊?”徐镜荷问。
“不急,我爹说了,先让咱们休息,晚上给咱们接风。”
“真的?那我现在岂不是可以躺在床上面,舒舒服服的睡觉啦?”
“房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就在西苑,我手头还有事没有办完,晚上再见!”
他跟几人打了个招呼就跑去忙了,徐镜荷打了个哈欠,跟上官凌芸她们说了几句话,随后也走了。
“这一路大家都累了……阿雪,你也和芸姨回浮香苑吧,我先去见我爹娘。”
顾飞雪点点头,“嗯,那你也要记得休息。”
说罢,顾飞雪挽着上官凌芸的胳膊往浮香苑的方向离开。
现在只剩下蓝研月和邢千里了,蓝研月想都不用想就猜到了他有什么意图。
“怎么,支开所有人是想求我帮这个芸姨治失忆症?”
“对了一半。”
“一半?什么意思?”
“我是想让你帮忙治失忆症,但不是治好。”
蓝研月觉得他脑子秀逗了,“喂喂喂,我没听错吧?正常人都是让治好的,怎么到你这儿还不让治好?”
邢千里无奈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说什么呢?你仔细想想,一觉醒来忘记了痛苦的事,每天高高兴兴的,这不是很好吗?作为徒弟也作为亲人,我当然是希望芸姨不要再想起来那些事,永远开心。”
蓝研月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的应答:“行吧,我会帮忙多多留意的,不过,你最好事先和你家里人通气,免得让他们说漏了嘴。”
“嗯,这个我知道。”邢千里想起来解药的事,“对了,上次那个解药还有吗?”
“哦差点忘了给你。”她麻利地从腰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十分自豪道:“这东西我改良过了,效果会比之前的那个好,不过还是要注意在半个月之内切忌动用内力。”
邢千里接过瓶子左右打量,称赞道:“一个月变半个月,嗯?又长进了啊!不错不错。”
“另外,顾小琳的毒已经解了,记得早日让你家小媳妇也吃下解药。”
说罢,她便提溜着榴莲糕乐滋滋地回去了。
邢千里没有耽误正事,拿了药揣好后往议事厅去了。
一进去就看见林浪和自家父亲在主位上聊天下棋。
“爹,林伯伯。”他给二老行了礼。
邢昌宜笑呵呵对林浪说道:“哦哟,刚聊到这小子呢,这就来了。”
林浪捋着胡子哈哈笑着:“说明你们父子俩心有灵犀啊。”
转头看向邢千里,问:“人都安顿好了吗?”
“都安顿好了。我跟阿雪说,让她陪芸姨先休息洗漱,等晚饭的时候再见面。”
林浪点点头,随后看向邢昌宜:“嗯,安排周到……邢老弟,你这儿子真是不错啊,能文能武,洞若观火,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人给救了回来。”
邢千里垂下眼皮,翘起嘴角,沾沾自喜。
“林兄,你可别这么夸这小子,他啊高不成低不就的,也就那点轻功还值得一说。”
邢昌宜顿了一顿,又问起邢千里关于“阿雪”的事,“你小子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沾了人家小姑娘的光,才把你芸姨救出来的?”
邢千里摆正了站姿和神色,才解释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没想到她从她姑姑那里学来了易容术,找机会潜伏在上官明昼身边,只是上官明昼这个人疑心病太重,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听阿雪说,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密室里逃出来,赶到罗府的时候,婚宴已经变成了鸿门宴,而且芸姨还被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