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被他在四方城发现了顾飞雪。
他本来还在头疼如何处理唐凌那个烦人精,好在顾飞雪无意识帮他拦了一阵,让他得以唐凌的手里挣脱。
之后,他又跟踪顾飞雪,发现她竟然和四方城的城主一家有着密切的关系,城主夫妇对她青睐有加。
与此同时,他也在四方城发现了十绝宗的人,通过私下接触才知,鹤川首富邢昌宜夫妇也在城主府做,这么巧,他们和顾飞雪居然也认识。
一下子就拥有了两个地界的最大势力做靠山,萧长松是越来越好奇了。
在霁月县,他也暗中观察着顾飞雪,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一样和颜悦色,脸上时不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即使被人敲诈也能忍下来,很无聊。
但在她把匕首交给那个少年的一瞬间,萧长松看到了隐藏在她心中的杀戮本性,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顾飞雪,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你该是怎样的,不要担心,我会帮你……
萧长松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从小跟着乞丐们讨生活,他生长的地方黑白两道互相勾结,这里没有法度,没有和平。人们浑浑噩噩地活着,今日谁爬了谁家的墙头,明日谁家的兄弟因为分财不均,而在家中大打出手,最后无一生还。
没有人会在乎尸体的感受,只有为了食物和钱财而争斗得满眼通红,萧长松站在门前,看着他们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不惜拿刀互相伤害。
最后,只有寥寥几人在这场争斗中侥幸胜出。
在他们精疲力尽地将东西带出门口时,那些乞丐们伺机而动,对着那些人拳打脚踢,直到把人打得快断气了,才肯拿上东西离开。
在萧长松十岁时,他跟着乞丐一路乞讨,辗转换了许多地方,途中饿了就找溪水充饥,好在乞丐中有些会抓鱼的,几个人跳进溪水里,大丰收了一顿。
那是他吃的最开心最满足的一次。
只可惜也只有这一次。
乞丐们嫌弃他这个拖油瓶,私底下一合计,便将他抛弃,他睡醒时周围空无一人,陪伴的只有绵延不尽的溪水。
或许放在别人身上,会轻易地结束这短暂的一生,但他根本无所谓“被抛弃”这种事,没有了束缚,他可以更加随心所欲的生活。
走上习武这条路也是他早就想好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于是他开始着眼于一些颇有名气的门派。
哪知这些名门正派根本就瞧不起他,甚至是对他拳打脚踢,一口一个“小叫花子”,根本不把他当人看。
睚眦必报的萧长松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连续蹲守了好几天,摸清了他们的生活作息,和什么样的人来往,在某一天的清晨,他偷偷爬墙潜入进去,在厨房的碗具上涂抹了事先准备好的毒蛇的毒液。
之后他就躲在树上,静静等着看接下来会不会发生有人中毒不治身亡。
然而他想错了,只有一部分人上吐下泻,可并没有人死掉。
第一次杀人,以失败而告终。
第二次动手是在一个月后,这一次他做了更多的准备,他用乞讨得来的钱,从药铺医馆分批买来了大量砒霜,深夜潜入厨房,掺和进了盐罐子和装水的茶壶里。
“希望这次,幸运之神不会再眷顾你们……”
这一次,他的愿望实现了。
砒霜这种毒见效快,不会给人有任何反应的时间,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毒发身亡。
萧长松在一间卧房里找到了一件适合他穿的衣服,将一身污垢洗净后才换上,铜镜中的他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这里所有的一切本就属于他。
他随意找了一块布,然后开始不紧不慢地在每一间房搜刮财物,很可惜的是这个小门派没什么钱,找了将近三个时辰才找到了不到五百两。
拿上这些钱,转身之际,熊熊烈火已经将这个地方吞灭。
静下来思考过后,他才意识到也许自己一开始根本就选错了,这种虚伪的名门正派完全不适合他,他需要的是一个不看重出身,不看重来历,但是又存在规矩的地方。
符合这一点的只有十绝宗,他从侧面打听到,这个十绝宗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想要往上爬有两种方式,其一——完成组织下派的任务,其二——比武,等级低的可以挑战等级高的。不过,比武过程中双方需要签下生死状,无论是哪一方死了,另一方都不需要负责,还可以获得对方生前所拥有的一切。
很有意思的地方。
萧长松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他们的人,赖九。
他们约在一家酒馆里,赖九跷个二郎腿,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萧长松,“就是你,想加入我们十绝宗?”
“听说你们不在乎来历,也不在乎身份,只需要交一份投名状。”
赖九嘴角上扬,往后那么一靠,双臂自然舒展开搭在扶手上:“是这样没错,既然你能打听到我们这儿,想必也清楚我们的投名状是什么,不过,你能做到吗?”
“任务是什么。”
身边站着的人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指尖按在纸上,慢慢向萧长松那边滑过去。
“解决掉那上面的人,就算你过关。”
萧长松打开纸,上面画着一个中年男人,嘴巴上有两撇小胡子,穿的很有讲究,应该非富即贵。
“是要头,还是要手?”
这个问题令十绝宗的人一愣,一般新手第一次接受任务时,问的最多的就是目标的生活作息,或者是一些重要的信息点。可这小子,竟然一上来问他们是要人头还是要人手,挺狂。
“不需要,只要你有能力解决了,就算过关。”
“期限呢?”
“一个月以内。”
“那如果我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有没有多余的奖励。”
赖九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小子,等你做到了,再来这儿谈条件吧!”
其实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萧长松并不会武功,又面黄肌瘦,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完成杀人任务。
然而,十天后,他提着一个沾满血迹的包袱来到酒馆。
“我要见赖九。”
酒馆的伙计一看到这副情景,马上明白了什么,连忙去把楼上喝得大醉的赖九给叫醒,下来时,萧长松把那包袱就放在桌上,而他正端坐在凳子上喝茶。
看见带血的包袱,赖九一下子酒醒了,但他还是不信这么个毛头小子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他一边大喇喇坐下,一边斜眼看包袱:“小子,这么快就解决了?不会是蒙我呢吧。”
“是不是蒙你,你可以打开来看。”
赖九把包袱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断手,手指上还有一个玉扳指。
“不是叫你不要把什么头啊手啊什么的带来吗?还放桌上!这个店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有个信物在,才好证明是我做的,不然你们赖账怎么办?”
“你这小子挺牛啊,是个闷声做大事的料,好!今天我赖九就带你去见见我们十绝宗的大人物。”
“是去见宗主?”
“哈哈哈,你现在还没这个资格,不过这个人可是宗主跟前的红人,见他如见宗主,也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