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束没说话,只摇动扇子。

    柳韵枕在他胸口,眸子失了焦距,思绪明显飞远了。

    “世子。”

    牌九在门外唤,“全公公来了,皇上有口谕。”

    杨束挑了挑眉,朝柳韵看去,“休息会,我去瞧瞧。”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柳韵侧了侧身,不得不说,杨束的甜言蜜语,叫人心动。

    “紫儿,去熬避子汤。”

    看着床帐,柳韵眼底闪过嘲讽,男人的话,听听就好。

    “全公公,皇上可是有好东西叫你给我?”杨束大摇大摆朝全公公走去。

    翻卷的腰带,不难看出杨束刚在干什么。

    全公公扬起笑,“世子,西山匪寇猖狂,以您的勇猛,定可以剿灭他们。”

    “什么!剿匪?!”杨束瞪大眼。

    “奴才回去复命了。”全公公笑容和煦,生怕杨束喊住他,转过身之后,脚步飞快。

    “牌九,朝堂无人啊,我都能去剿匪了。”杨束抱手,啧啧出声。

    “世子,不对劲。”

    杨束笑,“皇帝还是怕,怕老爷子死前大干一场,只能器重我,稳住老爷子。”

    “让他觉得,天家是有心的,天子愧疚了,会照看好我。”

    “可着老人最后一点期盼霍霍。”

    杨束将腰带整理好,“去西山,快的话,也得大半月才能回来。”

    “看看一月后有什么吉日,等我回来,就给各家送去喜帖。”

    “世子这是要大办?”

    “女子一生就一次婚嫁,既决定收了,总不能就一顶小轿了事,以我的名声,也没人敢多话。”

    “又能收礼钱了。”杨束展开折扇,心情甚愉快的往回走。

    剿匪?瞌睡送枕头啊,他正需要历练历练。

    “庞叔,府里就拜托你了。”

    从栖霞院出来,杨束看着庞齐,郑重的行了一礼。

    “还知道气了。”庞齐斜杨束,“外面不比家里,多看少做,藏着点。”

    “小子明白。”闲话了两句,杨束就要离开,庞齐叫住他。

    “我要收了柳韵当干女儿,定国王府她能接触到的,就更多了,你能把控住?”

    “庞叔,柳韵这个人值得认真对待。”

    定定看了杨束两秒,庞齐摆了摆手,“去收拾吧。”

    浣荷院,陆韫在给杨束整理行装,这人最不耐热,但西山里头,阴凉的很,晚间衣物要单薄了,怕是受不住,得备一套厚实的。

    “墨梅,多取两瓶伤药。”

    剿匪,杨束虽不用去厮杀,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这是……”

    看着桌上高高堆起的衣裳和干粮,杨束眨了眨眼。

    “韫儿,我最多就离开一月,是不是夸张了?”

    陆韫把放凉的莲子羹端给杨束,“世子一路都是坐马车,能齐全就齐全,免得到时不便。”

    杨束揽住陆韫,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往常出差,从没人为他准备行装,饿就饿了,冷就冷了,都是硬抗。

    有媳妇就是好啊。

    贴着陆韫的额头,杨束越发不舍了,难怪都说温柔乡难拔。

    “娘子,要不你随我同去?”

    陆韫捏了捏杨束的脸,轻笑,“哪有人剿匪带着夫人的。”

    看着杨束,陆韫眸色温柔,“别让自己置身险境,身边一定要有护卫。”

    “嗯。”杨束满口应。

    墨梅剥了颗荔枝放进嘴里,觉得自己也应该说点什么,她走了过去,“世子……”。

    墨梅鼓足勇气,抬头看杨束,“你走了后,我和小姐还有荔枝葡萄吃吗?”

    杨束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小丫头是懂破坏气氛的。

    “有,管够。”

    墨梅告状的嘴合上了,摸了摸杨束弹的地方,蹦蹦跳跳的守门去了。

    杨束和陆韫对视一笑。

    在浣荷院待了大半个时辰,杨束去了扶湘院。

    柳韵身穿纱衣,侧躺在榻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听到脚步声,她抬眼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