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宁满脸茫然。
什么时候当他司机还有服装要求了，这个点她上哪找衣服换去？
她觉得纪子寒此刻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
“纪总，我没带换洗衣服呢。”白雨宁老实回道。
“自己想办法。”
纪子寒没多赘述，神色漠然地兀自坐上车后座。
“我……！”
一句国粹差点就要从白雨宁嘴里脱口而出。
算了算了……
她抚抚胸口挤出一个微笑。
她知道，纪子寒这臭脾气就是这样，向来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就算让她上天摘星星，她也只能自己想办法。
替他关上车门，她只好拨了艾琳姐的电话。
眼下只有经常需要应酬的发展部会有备用的套装，而艾琳姐与她身高差不多。
希望她衣服还在公司。
宋雨宁默默祈祷。
得到艾琳姐的允许，白雨宁挂断电话，轻轻叩了叩车窗。
纪子寒本没有等人的习惯，白雨宁磨磨蹭蹭半天，他此时的脸色已经愈发地不好看。
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冰山脸此刻阴沉得如同一汪不见底的黑水，车内虽是开着空调，温度却起码骤降到了十度。
白雨宁瞧着这张黑脸就快吐血。
又摆出这副脸色给谁看呢，真是。
她暗暗吐槽，好不容易才压下情绪，恢复和煦的职业微笑。
“纪总，您稍微等我一下下哈。我上楼换个衣服。”
纪子寒微微偏头，嘴唇紧抿，只留给她一个冷漠无情的俊俏侧脸。
白雨宁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行，他是老大，行吧。
白雨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跑回办公室换好衣服，结果换完一看镜子，就呆滞了。
这……
艾琳姐的衣服未免太过于暴露了吧。
虽然款式与她平日穿的职业套装差不多，但可能是因为送去特地修改过，十分贴合女人的身材曲线。
白色衬衫高挑的腰线显得胸部高挺，腰肢纤细，可领口却开得很低且没有扣子，白皙的胸口就那么大剌剌地敞着。
白雨宁试图合上，然而并没什么用。
如此一来她深邃的沟壑便若隐若现地，显得有些瞩目。
而且艾琳姐的半身裙也比日常裙子紧了不少，长度还短，甚至在白雨宁看来，已经到了一不小心便会走光的程度。
不过好处就是，腿部流畅的线条被赤裸裸地被展露出来，显得双腿修长性感。
她有些犹豫，毕竟在公司她向来不会穿这样展露曲线的衣服，因为公司不配。
可此刻她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能替换的衣服，再磨蹭下去，纪子寒肯要发飙。
光是想到纪子寒的眼神，就不寒而栗。
白雨宁幽幽叹息一声。
由于上了十几个小时的班，镜中的自己发丝凌乱，疲态尽显。
她心想衣服都换了，便又顺手补上妆，一套骚操作下来，这才看着像个人样。
十分钟后，白雨宁打开白色宾利，坐进驾驶位。
纪子寒正阖着双目，姿势散诞地小憩，察觉白雨宁坐进来，才抬起狭长的寒眸。
透过后视镜扫了白雨宁一眼，那双锐利的眼眸忽闪了一下，又忽而恢复冰冷。
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女人白皙光洁的胸口春光，显得有些惹眼。
……白雨宁，还有这种衣服？
他眼皮轻动，发现这个平日裹得严实板正的女人，身材居然还能看。
接着又察觉这个女人的脸好像和方才那会儿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太一样。
于是没忍住又多扫了几眼。
感受到纪子寒投来的探究目光，白雨宁心底轻嗤了一声。
嘁，没想到吧，老娘打扮一下还是能入眼的。
车上一如既往地沉默，白雨宁只得硬着头皮重复每日的破冰行动。
“纪总，咱们去哪。”她问。
“岜那度假酒店。”
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
“哦，好的。”
她随即打开导航，发动汽车前进。
二人一路无言。
城市两侧霓虹摇曳，顺着海边公路一路往南，白色宾利终于在十二点前稳稳停在了岜那度假酒店的大堂门口。
礼貌恭训的门童俯身为纪子寒打开车门。
白雨宁正准备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地下停车场，却瞄到后视镜里，纪子寒冲她招了下手。
她只好摇下车窗探头，“还有什么事吗纪总？”
“下来。”
惜字如金的纪子寒扔出两个字。
“啊？”
虽是有点困惑，但她还是乖乖下了车。
只是这短裙着实不太方便，磨蹭半响，她才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安全下了车。
纪子寒单手抄兜立在门口，一眼便瞟到她那短如底裤的黑裙。
接着，他瞥到白雨宁脚下那双朴实无华的老年黑色平底布鞋时……
那张俊美冷清的脸，表情忽然一言难尽。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眼光？
他不禁头疼。
白雨宁察觉他难言的神色，也低头瞄了一眼。
这鞋怎么了吗？挺好穿的啊。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直道纪子寒没眼光。
纪子寒移开视线，示意门童停车，便转身迈向大堂。
酒局设在酒店7楼的商务包房内，二人还未进电梯，便碰上了老熟人——
JS的死对头，M.G公司总经理，莫云凡。
“哟……纪总，这么巧？”
莫云凡露出一个比白雨宁的假笑还要假的笑容，率先同纪子寒打招呼。
纪子寒只抬起冷眸扫了他一眼，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三人进了电梯，白雨宁默默站在侧后方。
莫云凡眼神早就被一身性感短裙的白雨宁的吸引。
此时他扭头盯着她，眼神玩味油腻。
“没想到平日不近女色的纪总今天还带了个妞。你们公司的？”
他的目光在白雨宁高耸的胸前和腿部来回打量。
白雨宁眉毛动了动，赶紧用文件夹护住胸口。
与方才被纪子寒正常打量的神情不同，莫云凡凝视的目光让白雨宁感到非常恶心。
“呵呵，眼光不错，身材还挺有料，纪总艳福不浅啊。”
莫云凡摸着下巴，扯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又看向纪子寒，伸手便要拍上他肩膀。
纪子寒神色不动地后退一步，与白雨宁并肩而立。
又微微侧身，挡住了她绰约的身形。
莫云凡扑了个空，神情些许尴尬，讪讪地收回手。
本以为纪子寒不会搭理，结果他却突然出声。
“莫总嘴上不积点德？看来最近股票还是绿得不够。JS可不像贵司有女员工陪酒的传统。”
低沉的声音响起，白雨宁一时受宠若惊。
嗯？纪子寒还会为自己说话？平时不是都惜字如金的么。
所以……这算是护短？
而且，他这意思不就是内涵M.G集团最近爆出的逼迫女员工陪酒的丑闻嘛。
听说这件事即便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M.G公关部门天天加班，微博热度却依旧降下不来，害得M.G的股价一路暴跌。
莫云凡本就因为这事儿愁得不行，这会儿脸色更难看了。
白雨宁噗嗤一下，差点笑出声来。
“纪子寒，别以为你们JS多厉害似的！”莫云凡有些气急败坏。
片刻，他又想到什么似的，缓了口气又得意起来，露出一副像是拿捏住纪子寒的神情。
“哦，对了，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今晚我给你准备了个特别惊喜。猜猜，是什么呢？”
同时，电梯到达7楼，门打开。
莫云凡见纪子寒依旧懒得搭理他，他先狠狠瞪了纪子寒一眼，复又瞪了白雨宁一眼，才雄赳赳地大步走出去。
白雨宁：“？”
他瞪纪子寒，白雨宁能理解，瞪她是什么意思呢，她又没怎么他，真是莫名其妙。
随即她也睁大眼睛回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