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桑也算是酒吧夜店的熟，喝了酒和没喝酒多多少少还能看出来，更何况孙晓言偷偷摸摸的时候正巧被她撞了个着，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被看出来孙晓言自是没话说，自觉地去领了一份醒酒汤。虽然他只是喝了两小口......啤酒，还是没尝出味道的那种喝法。
他走了，叶桑桑也从位子上站起来，手中拿着手机。
手机壳是通体浅绿，中间一只圆滚滚的大熊猫正憨憨的啃着柱子，很是可爱。
“你做什么去？你不好出去，我帮你。”
刚站起身，便听到程予舟放下披萨，微抬头看着她。叶桑桑同时低头，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擦出火花。
不过，叶桑桑很快就移开视线，看向了出去的‘道路’。
桌子与桌子的距离本就不是很远，以至于人坐下后，只空出一条狭窄的小过道，通过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可能要收起腹部挤过去，再不济让人挪一挪。
可位置本就有限，再挪也是要身体挨着身体挤出去的。
这也是为什么叶桑桑让孙晓言帮忙拿外卖，她一个女生的确不是很好出去。
“吃你的披萨吧。”叶桑桑犯起了难，说话自然不会温柔，她道，“让他们给我让一下不就行了，又不是不会动。”
尽管是这样说，叶桑桑皱起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放松下来过，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秒，而后迈开了步子。
早知道刚刚孙晓言走的时候把手机交给他了，真是个猪脑子！
程予舟反手精准地拉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到凳子上坐好，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另一只拿过披萨的手，再一次问道：“去哪里？”
“结账，结账，我去结账。”
叶桑桑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干脆坐在凳子上摆烂，把手机丢给他道。
“去，你去，行了吧。”
心满意足的程予舟弯起嘴角，将手里的大熊猫手机放在桌上，起身去找老板。
等人走了之后叶桑桑才反应过来这人没有拿手机，立即起身喊道：“手机，手机你不拿是准备给老板刷盘子吗？”
话落，她就看到那人举起了他自己的手机。同时，叶桑桑看到了他新换的手机壳样式，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小熊猫！
而且是竖起爪爪站立的小熊猫！
要不要这么......
他什么时候还得手机壳？为什么她现在才看到！
大熊猫和小熊猫，叶桑桑不得不说一句，这人是真真真会玩。
不怕帅哥拒绝，就怕帅哥会撩人。
叶桑桑“啧啧”两声，坐在了座位上，看到一桌子的人都在看她。她什么都没说，拿起一碗凉粉低头吃着，下一刻，整张桌子也默默开启了干饭模式。
那边，孙晓言端着一小碗醒酒汤拉了一把凳子坐在叶桑桑旁边，“姐，你用了什么办法让送了那么多东西的外卖小哥这么和颜悦色的？”
要知道，送外卖不怕单多，就怕一单的量多得要命。
叶桑桑咽下冰粉，瞥了孙晓言一眼，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你是不是傻？’
“打赏，只要足够几单挣的金额，一开始不高兴，之后也会高兴的。”
在有骑手接单的时候叶桑桑就已经和他发了消息，大概意思是物品多，有些麻烦，会额外打赏，又或者认为不够的话，可以提一个金额。
孙晓言竖起大拇指，“富婆姐姐。”
求包养是求不了了，抱大腿他还是能够抱得牢的。
说话期间程予舟回来，在叶桑桑说出要把钱转给他的时候，提前开口道：“季队把账结过了。”
“啊？”
叶桑桑惊了。
季流岚什么时候去结的账？从进入饭店开始他就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连卫生间都没有去过，是什么时候去结的账？
难不成在最开始的时候在老板那里押了钱？
说请还真请啊，她过生日让别人付钱不是他们家的规矩啊。
“季老师的银行卡号你知道吧，帮我找找。”
叶桑桑的话孙晓言无一不从的等他打开手机，才慢慢地抬头：“姐，一顿饭钱不至于还要还来还去吧，让老季请了又没什么。”
叶桑桑吃着冰粉的空余，扫了他一眼，对方立即明了，扒拉手机快速地找着银行卡号。
“我过生日哪有让季老师请的道理，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我哥呢，再说，他比我穷，让他省着点攒老婆本吧。”
孙晓言专心扒着东西，桌上的其他人也无心去细想，程予舟却听出来她话里的言外之意。
季流岚和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是家人亲人，的确，他们是朋友，前辈和后辈也说得过去，前辈给后辈花钱算是关照，但传到有些人的眼里可不只是这些了。
他们也许是过生日开心，但别人会说季流岚请帮队里的队员过生日，花了多少多少钱，有多大多大的阵仗，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才会为对方花了那么多的钱等等等等。
清者虽然自清，但人言依旧可畏。
不会因为一池水清亮而闭嘴不言，也不会因为池水变得浑浊而愧疚无声。
他们两个人在不经意间对视，都没有说话，但仅仅一个眼神便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她知道他知道了其中的含义。
或许，即使是他付了账，她也会把钱还给他。
如果没有这块披萨，他同季流岚没有什么区别，但就是因为有这块披萨，程予舟才确定，他是不同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
最起码她绝对不会在季流岚的怀里睡过去。
孙晓言将季流岚的银行卡号给叶桑桑发送过去，没有按捺住好奇心，开口问道：“姐，你家里一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啊？”
“就这么好奇？你好像问过我好多骗了吧。”
叶桑桑侧头看了他一眼，打开手机银行给季流岚转钱。
孙晓言靠着墙壁嘿嘿一笑，“能不好奇吗？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肯定和网上说的那样，有个几百万的吧。”
像网上的那些个有钱人家，一部分生在蜜罐里，一部分生在勾心斗角里，像叶桑桑和她哥哥这样的相处模式好像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平时骂得恨不得捅破了天，但仔细一想，好像又没什么重话。
最后还能说声爱你，也是独一份的吧。
“叶沐阳也就是我哥，他每个月会给我赚一笔钱作为零花钱，其他的话......爸爸妈妈他们不会每个月，但如果重要节日的时候会转，算下来是蛮多的。”
比如今天，又比如她第一次上场的那天，零零总总算下来，养活半个YGE不成问题。
“零花钱多，开销也蛮大的，为了家里，有一些表面朋友逢年过节都需要送礼物，还都是死贵死贵的，每次我都心疼好久。”
说起这个她都来气，这些本来都是生意应酬的事情范围，叶沐阳全轮给她了！
还不给报销！！！
气得她那几天血压蹭蹭蹭地往上飙，不买就不让她玩极限东西，赛车、滑翔伞什么统统禁止，还不让她去酒吧！
她去酒吧偷偷摸摸也总能被人报信，还没等她逃跑，叶沐阳就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无论哪一个酒吧！
你说气不气。
害她只能被迫了解那些生意伙伴的孩子们，尤其是和她同龄的，了解他们的脾性和喜好，节日该送什么东西等等等等。
叶沐阳不报销，她每一次都堵在他办公室，直到他肯报销才离开，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