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们去办公室坐坐吧。”吴校长心里很有些感动。
然后用不太真诚的歉意眼神看着县领导们:
“书记、县长、张局长,要不……一块去坐坐?”
“没事没事,吴校长你去忙,我们是来看学校环境的,回去要马上开会研究下如何改善。”关书记随和地道。
又对陈升道:“陈总!你先忙,等您忙完我再叨扰。”
“关书记太气了,那就明天早上吧,我们还在这里碰面。”陈升笑了下。
“好的好的。”关书记笑得合不拢嘴,其他县领导们都面带喜色,这是有好事啊。
一众领导们依依不舍挥着手往外走,像是与亲人辞别一样。
陈升倒是没笑话他们,也理解他们,假如没有政绩,可能一辈子都要定在这里。
就像公司业务部没有业务一样。
安秋月挽着吴校长的手臂问道:“吴老师,怎么不见潘老师?”
潘老师是她之前的班主任,给的帮助颇多,上学费用也有她和吴校长的一份。
也就是因为生活费沉甸甸的,所以当初丢了之后,她觉得无颜面对,生出了断的心。
“潘老师在宿舍躺着,接待了陈先生,你再去看看。”吴校长拍着安秋月手背,没有说是为什么躺着。
陈升连忙道:“吴校长,不如我们现在去吧,既然您当我是您的学生,那说接待不就是见外吗?”
安秋月急得不得了,“吴校长,潘老师是生病了吗?我们现在去吧。”
“好!也不是生病了。”吴老师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来。
她对陈升的观感又好了一分。
沿着教学楼往后面走,路过时遇到其他几位老师,认出来安秋月,都热情的打招呼。
又耽搁了几分钟。
宿舍楼很老旧,就一栋两层楼的房子,楼上楼下十几个门。
潘老师住一楼。
敲了敲门,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进来!”
吴校长推开门:“潘老师,你看谁来了!”
屋子里很简陋,一张桌子,一张床,两张竹椅。
“吴校长来啦。”床上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坐起身,疑惑地望着校长带来的人,双眼有些发散。
脸色有点发黄,右腿打着石膏,拖在床上缓缓挪动。
她摸过旁边桌上的眼镜戴上,伸长脖子看半天,眼睛猛的一亮:
“诶呀!是秋月啊!秋月!我这眼睛,都认不出来了!”
安秋月哭着扑过去:“呜……是我……潘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呜呜……”
她难受极了!
以前潘老师多矫健,多泼辣!为了护着她,去厨房拿了菜刀挡在校门口。
叫得声嘶力竭,那一声“来!敢踏进校门口,我让你血溅五步!”
硬是把那个什么老板家的少爷吓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没事没事!摔了一下。”潘老师嘴唇直哆嗦,拉着安秋月左看右看,“认不出来了都!好啊!过得好就好!”
旁边吴校长这才把事情说了,之前不说是觉得提前讲像在博取同情。
潘老师去家访,要走山路,眼镜度数已经不匹配,傍晚回来时一个不慎摔到旁边沟里。
晚上没人路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差点冻死在野外。
陈升深受感动,这世上德不配位的老师有,但一心为学生的老师也有。
也只有这样坚毅的老师,才会豁得出去,保护小丫头。
理当有回报!
安秋月又把陈升介绍了下,陈升连忙走到床边,弯腰握手,姿态放得很低。
潘老师审视的眼神渐渐松弛,对这年轻人印象大好,如果不是本性如此,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